又往上攀了大半日光景,獨孤絕絕感覺刮過耳旁的風越來越冷,空氣也明顯稀薄起來,然而更難的是這山崖越來越陡,幾乎已呈九十度直角。她知道,再往上不遠便是冰雪覆蓋層了。
獨孤絕絕撐著力氣往上又爬了兩個時辰,腳下變得又濕又滑崖壁上不斷出現冰渣,甚至有大塊的冰雪覆蓋地。臉上再冒不出汗來,背心裏的汗變得冰涼冰涼的。獨孤絕絕從行囊裏拿出一條幹棉巾塞進背心,再把防寒服也穿上,最後把風雨衣套在外麵。
一切“武裝”完畢,獨孤絕絕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造型,不禁笑了:“嘿嘿,裹得跟個粽子似得,看你還凍得了本姑娘!”
獨孤絕絕把冰爪冰鎬一類的東西栓在腰間,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她不得不停下休息,與昨夜不同,別說鋪睡袋了,獨孤絕絕這會兒連落腳的地兒都沒有,整個身子全靠安全繩掛在鋼錐上。稍一思索,獨孤絕絕便直接在一塊岩石上打進幾顆鋼錐,將網兜掛了上去,這才小心的坐進網兜裏,掏出一塊凍得硬邦邦的牛肉使勁嚼著。
澹台滅冥貼著崖壁收斂氣息,好在這崖壁上還有不少突出的岩石片兒,這才不至於躲得太艱難,遠遠兒的瞧著獨孤絕絕嚼著硬邦邦的牛肉也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液。要知道,他從跟上獨孤絕絕開始就沒進過一口吃食,隻是昨夜趁著獨孤絕絕睡著時偷喝了一口她帶的水。
獨孤絕絕兀自吃著自己的,哪裏知道自己正惹人眼紅呢。吃完喝完,鑽進睡袋開始養精蓄銳,想著昨夜的奇怪感覺,獨孤絕絕便一直沒敢睡得太死。
夜,黑沉沉。往上是泛著銀光的茫茫冰雪、往下是黑洞洞的絕壁峭崖。風,比昨夜更加瘋狂肆虐。再看不到一隻蝙蝠,也再聽不見一聲獸鳴,唯有呼嘯的風聲沿著峭壁刮出刺耳的聲響。獨孤絕絕隻覺得迷迷糊糊間有個黑影一閃,然後自己便沉沉睡去。
澹台滅冥點完她的睡穴,一手拉著繩索,腳尖輕點在她棲身的網兜上,掀起唇角輕輕一笑:“你個沒良心的小丫頭!枉費爺這麼擔驚受怕的跟著你受罪,你倒好,吃得好喝得好,半點不曾吃虧!”邊說著還伸出食指在她鼻尖輕輕刮過,眼裏的寵溺越發明顯幾分。
剛要伸手替她輸送內力,觸到她厚實的防寒裝備,澹台滅冥收回了手掌:“看你如此小心謹慎還裹這麼嚴實,爺還是省點得了,說不定明日還有更多用到內力的時候,得了,爺今兒也沾你光眯瞪一會兒。”說完,將輔助繩往腰上一繞,腳尖擱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上,就那麼靠著石壁眯上了眸子。
不得不說澹台滅冥是很強大的,那一身功夫真的是高深莫測,人獨孤絕絕上這靈峰大半都靠的是裝備工具,他卻真真是赤手空拳上到這半山腰,這靠的可不僅僅是內力!
當啟明星升起的時候,澹台滅冥便睜開眸子解了腰間的輔助繩,幾個起躍隱到一塊岩石片的後麵。天邊泛出魚肚白,獨孤絕絕驀地睜開雙眼:“出來!我知道你在旁邊。”
澹台滅冥鬱鬱了,自己隱藏的這麼好,怎麼會被發現?正要出來,又聽獨孤絕絕道:“獨孤佳澤!何必再躲躲藏藏,我知道是你,別以為你輕功了得就能上得了靈峰,這不是靠功夫就能上得去的,回去吧,我辦完正事便到客棧與你會合。”
澹台滅冥剛伸出的腳趕緊收了回來,原來,她並不知道自己跟著她,隻是猜測罷了,還把自己猜成獨孤佳澤那個不爭氣的東西!爺比獨孤佳澤靠譜一百倍好吧!就那小子,這會兒連你在哪兒都不知道,還跟蹤呢,哼!澹台滅冥在心底嗤道。
等了半晌,除了呼呼的風聲,獨孤絕絕也沒見半個人影,不禁疑道:“真是我的幻覺?”搖搖頭望著頭頂上方自語道:“姑奶奶難得計較,走了!”說完,將冰爪牢牢固定好,又檢查了一番裝備,然後往上攀爬而去。
澹台滅冥更加小心的跟了上去,心裏不停犯嘀咕,這丫頭不是來找慕容灃算賬的麼?卻在這兒爬靈峰是幹什麼?還辦正事?想不明白!還是先跟上去再說。
獨孤絕絕心裏其實並不太確定有沒有人跟著,隻是想到唯一可能的獨孤佳澤便試探了一下,哪知毫無反應,再加上心裏確實沒感覺到什麼危險氣息,於是便放心的繼續往上攀去,也不知道那幾個“哥哥”如今怎麼樣了?她可是打聽清楚了,這靈峰一直以來無數的人往上去過,卻從來沒有人真正到過頂峰,要麼就是上到冰雪覆蓋層便返回的,要麼就是一去不複返的。至於山頂有靈藥一說,這附近小鎮的人隻說是很久以前的一個傳說罷了,多半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