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滅冥感覺自己鼻子一熱,伸手一摸,滿手鮮血!饒是臉皮如此之厚的他也深感狼狽起來,這女人怎能如此考驗自己?
有意偏開不看,莫轉頭便見到支起來的濕衣服,看到自己的長衫,下意識的往身上瞧,這一看,不禁愣住了,自己身上居然也隻剩下一條可憐的褻褲,不過左後肩的傷倒是處理得極好,甚至不動都感覺不到有傷……
不過,一想到這小女人一雙小手替自己治傷、褪衣、解褲帶……哎呀呀!心裏咋就那麼美呢?
不等美完,耳邊便傳來一個聲音:“你醒了?”
卻是獨孤絕絕睜眼見他腦袋偏向一邊,正問話呢。
澹台滅冥慌亂的點頭,口中含糊的應了一聲。
獨孤絕絕不放心的走過去,見他緊緊捂住口鼻,甚至骨節分明的手指縫裏浸出些許紅色。遂道:“又吐血了?我沒有治內傷的藥,你好好坐著別亂動,我們在這裏歇一晚上再走。”
澹台滅冥心裏那個美啊!抓過沒幹透的外衣,撕下一塊衣擺,胡亂將鼻子下的鮮血揩幹淨,轉頭看著她:“他們呢?”
“不知道,我們出來的時候就在這個湖邊上,沒見著他們,你怎麼樣,能撐得住嗎?”
澹台滅冥右手將左臂一撥,無所謂的道:“沒大礙,隻是爺這條左臂現在不得勁兒。”
獨孤絕絕一驚,轉頭看去,這才發現,澹台滅冥左肩有些異樣,瞬間明白過來,這廝左臂脫臼了。
“對不起!之前你暈著,檢查身體的時候便沒注意,不過隻是脫臼而已,我會治。”說著,走到他身邊,小手試著按了按他的左臂,果然關節錯開了。
獨孤絕絕見他皺眉看自己,以為他不信,便道:“我真的會治,你忍一忍,馬上就好。”說著,將他手臂抬起與肩齊平,用力往前一錯。
澹台滅冥疼的冷汗直冒,心道:這女人是想不折磨死自己不罷休麼?心裏摧殘後在身體摧殘!
獨孤絕絕放手,澹台滅冥的左臂便掉了下去,甚至打了幾個晃,頓時有些心虛:“那個,對不起啊,我以前隻給自己接過,不太精通,何況你的手臂太粗了,我找不準也不奇怪。”說著,伸手摳了摳後腦勺,小聲嘀咕:“奇怪了,難道久了不受傷,這點小外傷都治不了了?”
澹台滅冥眼裏的疼惜瞬間溢出:“什麼叫久了不受傷?你以前在丞相府經常受傷嗎?”
獨孤絕絕忙捂住小嘴:“我說出來了!”自己不是就想了想嗎?怎麼就說出口了?
澹台滅冥吸了吸氣道:“爺這手臂是在水裏被撞的,是往裏邊錯的,你這樣抬起來往裏邊錯當然接不上,要往外麵錯才行。”
獨孤絕絕咬唇:“我知道啊,剛剛我雖然是把手臂抬起來了,可還是往外邊使的力啊,誰讓你自己長這麼粗的!我這力道拿不準嘛?”
澹台滅冥被她剛剛這一攪和,痛的鑽心,卻見她咬著唇一副比自己還委屈的模樣,便不忍再說什麼。
“你再忍忍,我重新幫你接。”說著,又將他的手臂抬起來。
澹台滅冥是真怕這小女人故意折磨自己,有心拒絕,卻又想貪戀這女人對自己難得的關心,哪怕這份關心是假的!
其實,澹台滅冥是真的多想了,人獨孤絕絕哪這麼沒良心?這次是真挺抱歉的,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是沒替他接上。
“你別亂動啊,我再替你接。”獨孤絕絕招呼一聲正要動手。澹台滅冥卻一扭,右手一伸,將她摟到自己懷裏,左臂狠狠的朝她右肩撞了上去。
獨孤絕絕隻覺一塊冷硬的石頭撞上自己右肩,疼得大叫一聲去推他,卻聽頭頂傳來澹台滅冥嗤嗤的低笑。
獨孤絕絕撫上右肩,皺著眉頭道:“你這手臂是鐵鑄的?痛死了!”
澹台滅冥卻不答話,隻將她圈在懷裏低聲道:“隻是讓你感受一下爺為你承受的痛,這才哪兒跟哪兒,你都受不住嗎?”
獨孤絕絕一怔,這廝總是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讓自己心酸的話,遂沒好氣的道:“誰要你自己多事的,要是沒有你,姑奶奶那會這麼倒黴,你就是姑奶奶的災星!從遇見你就沒好過!”
澹台滅冥眼神一暗:“爺怎麼就成災星了,應該說爺是你的福星才對,要不是爺,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獨孤絕絕還要爭辯,卻直接被澹台滅冥堵了嘴,這時才發覺腰上多了一隻手,原來這廝就那麼一撞就把骨頭接上了,虧了自己還自告奮勇的替他接骨,卻忘了人家不知比自己能幹多少?小小的接骨如何能難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