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楊清當著和尚罵禿子,分明是對他有所不滿,王僧雨心中雖怒,卻也知道自已這般草率,確實害了本教的基業,一時語塞,竟無法答言。
李左同忙打圓場道:“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還有一船的珠寶金銀,還愁成不了事?老四老五留戀女色,篡改教義,已致本教一敗塗地。今後吸取教訓,謹守教規便是。大哥,三弟,江蘇如今是風聲鶴唳,你們看咱們往哪裏避避風聲?”
楊清聽他一,怒氣稍斂。沉吟了一下道:“要不……咱們投到彌勒教門下如何?聽他們在北方幹的有聲有色,同是白蓮枝葉,他們不會見死不救
王僧雨逮住了機會,冷笑一聲道:“的確不會,他們財大氣粗,先吞了咱們的財寶,再把咱們幾個無根無底的人往教裏一扔,寄人籬下的日子好過麼?”
楊清在紅纓會排名第三,武藝卻是最高的,是紅纓會的槍棒總教頭,一向不太畏懼大領,聞言翻了翻白眼,陰陽怪氣地道:“那大哥有何高見?”
王僧雨眯起眼道:“貴州苗區的八卦教同為白蓮門下,不過山窮人稀,教裏也沒有什麼人才,憑咱們三人的能耐,如果加入八卦教,再以金銀暗暗買通教中重要人物,用不了兩年,八卦教就得變成咱們囊中之物。你們看如何?”
楊清嗤笑一聲,椰揄道:“大哥也曉得那地方窮山惡水?混出了名堂又如何?領著幫子野人穿山打洞?”
僧雨氣往上衝,李左同忙道:“自家兄弟,有什麼好好商量。本來我是想提議咱們去洞庭湖子喬、大狗子的,聽了大哥的話覺得所慮甚是,那兩個家夥也不是善輩,手下擁有水上巨寇近萬人,平時見麵親親熱熱的,如今落難相投難保他們不打咱們主意。
我來提個建議如何個人,第一,他不會打咱們金殊銀寶的主意,甚至還有饋贈。第二,在他庇佑之下,咱們改弦更張,換了教名、改了教義,重新吸納教眾,保證一呼百喏,東山再起!”王僧雨喜道:“二弟的是誰?快快講來”。
李左同微微一笑,挑起大指道:“江西的這個,咱們在江蘇混的風生水起、一帆風順,大哥想是忘了去年他曾派人來招募的事了?”
王僧雨眼睛一亮,扭頭瞧瞧楊清,楊清也似恍然大悟般地重重一點頭,興奮地道:誆騙愚民入教易如反掌,手段多不勝數,咱們弱就弱在沒有官家罩著,耳目不通,這才一敗塗地,去江西投白兩道全吃的開,我看此計可行”。
王僧雨重重一擊掌,暢笑道:然如此馬上去江西,咱們毀在老朱家手裏,也得讓老朱家把咱們再扛起來,哈哈哈,馬上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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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龍江船廠車水馬龍,已非昔日冷清可比。朝廷撥付以及江南士族豪紳參股的銀子充足、內廠交付的圖紙詳盡,船廠正在日夜趕工,造製戰艦交付水師使用
楊淩、成琦韻在一大票官員陪同下,前呼後擁地穿梭在造船作搪上。徐經、吳濟淵等江南豪紳士族也赫然在列。吳濟淵是蘇州富,與楊淩是舊相識,這徐經就是害的唐伯虎一生不得入仕為官的禍。
其實這人雖是江陰富,家中良田四萬畝,另有各種生意店莊,一時豪富無兩,但是為人豪爽,好交朋友,並非邪惡之輩。當初他與唐伯虎進京趕考,由於仰慕唐解元的才氣,所以與他結識好友,共赴京師,一路轎馬相迎,對唐伯虎極是禮遇。
結果他偷買試題被人告後,由於唐伯虎也高中榜,而且與他一路十分親近,結果被妒賢妒能者當成偷買考題同黨上告落獄,徐家上下打點,花了無數金銀,總算是把他們保了下來,留了一條性命,隻是兩人從此與仕途無緣,徐經做他的富家翁,唐伯虎則流連花叢、借酒澆愁。
徐經名聞於後世,一是因為他與好友唐伯虎的故事,一是因為他未來的曾孫便是名聞遐爾的徐霞客。他是江陰富,吳濟淵是蘇州富,有吳、徐兩家帶頭,沿海豪紳竟相投資入股,對這些人來,海商的巨大利益他們看的比誰都遠。現在有兩大世家帶頭,聽連皇家都投資入股,他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莫看了這些江南士族,他們拿得出的資財,比國庫能撥付的銀兩多上十倍不止。龍江船廠四周便是一望無際已成長百年的巨樹,再有充足的銀兩和詳密的製造圖紙,要人有人、要物有物。製造度非比尋常。
此時韓武已做了冰師千戶,彭老爺子一家和追隨他多年的海上悍將已加入水師,人人許了官職,正在沿海訓練水師海上做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