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一聽霍然動容,急忙道:“如此重大的消息,水師方麵可做了萬全的準備?”
成綺韻道:“大人放心,消息已同時報送了指揮使司。倭寇往年來襲,大多在四五月間趁風勢而來,今年在大內、細川兩家打擊下倉促逃出,比往常早了大半個月,準備必不充分,同時他們來不及同隱藏在大明的細作聯係,半途必在海島停棲,真正來攻,仍與往年時間差不多。”
楊淩聽了稍安,他盤算一陣,點了點頭,又搖搖頭道:“今年與往年不同,日本國正在剿寇,倭寇在其本國與大名之間互知根底,難以隱藏行蹤,再加上日本沿海居民貧瘠,縱然他們統統劫掠了去也不夠日常所用,要想生存惟有搶劫大明沿海。然而他們的船隊不能在咱們的6地上常住,就需要在海上尋找一個可*的駐足、給養點。”
楊淩站起身來,背負雙手徐徐踱步,眉頭微微蹙著,也不知盤算些甚麼。成綺韻一雙明眸追隨著他的身影,隱含著微微的笑意。
成綺韻與楊淩初往來時竭力表現自己的才智本領,隻是想引起楊淩的重視,但她可不相信會有男人喜歡一個處處比他高明幾分的強女人。
如今感覺楊淩對自己似也有著不清道不明的朦朧情意,成綺韻滿心歡喜,她可不想破壞了自己好不容易在楊淩心中營造起來的形象,所以今日本想藏拙,讓自己心愛的情人露一把臉。
怎料這位仁兄跟拉磨似的,***越兜越,眉頭越皺越深,好半晌了卻一言不。成綺韻心中一軟,不忍再讓他費神,正像出自己的打算,楊淩忽地停步,一字字道:“你記下了!”
成綺韻眸中露出一絲有趣的神情。她依言起身,款款走到書案旁,提起象牙色老羅漢竹筆杆的極品純狼毫蘸了蘸墨,左手挽起紅袖,右腕玉管懸空,筆尖輕觸雪白的紙麵,側含笑道:“大人請講!”
她的如墨長披肩而落,襯著一張絕美的容顏,紅燭給她美麗地容顏和秀映上了一層熠煜的光彩,柔潤的輪廓半明半暗,神秘氣息中一時書香、墨香、美人香,交相輝映古色古香。
可惜楊淩仰臉望,卻未注意這動人的一幕。他思忖著道:“倭寇此來,所襲未必便是江南。大明海岸線太長,我就怕倭寇避開我水師而去偷襲百姓,事實上他們一直也是這麼做的。
此次倭寇傾巢而出,他們丟了日本本土的根基,極需要劫掠大量財物以便在海島上營造基地,手段勢必比往昔還要慘烈十倍。
綺韻。倭寇來襲的消息,明日一早著軍驛報兵部知道,另呈密函一封於皇上,同時啟欽差印信示警與沿海各部,遼東、山東、南直隸粵等地共五十八衛及八十九所官兵要嚴加戒備。海上巡弋、6上巡邏,民壯也要動員起來,以防倭寇趁隙偷襲,傷我大明百姓。”
成綺韻筆走龍蛇,揮毫疾書,一手漂亮的行草躍然紙上。
聽楊淩完,成綺韻筆勢一頓,眼珠轉了轉道:“大人,還有麼?”
楊淩道:“還要派人向朝鮮、硫球、呂宋示警,以防窮途末路的倭寇攻占他們的地方為據點,以朝鮮和呂宋的軍力如能得到消息早做準備,對付倭寇還是不難的。
我現在隻擔心硫球,琉球國力微,倭寇要取之易如反掌,他們以前是不需要這個基地,現在日本本土沒有他們容身之處,隻要再在我大明邊境吃點虧,走投無路之下他們選取琉球為據點的可能占了八成。”
成綺韻聽到這裏暗暗鬆了口氣:“我地祖宗,人家想的你總算都想到了。”
她滿心歡喜地擱下筆管,輕笑道:“大人所思所慮實在周詳,卑職一時都未想到呢。不過大人所言倒提醒了我,卑職以為救琉球雖難,守琉球卻容易。如果等到倭寇占了琉球才派兵相援,恐怕日本國權衡利弊,也會暗中拖咱們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