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戰事尚沒有波及京城,朝廷也不相信這兩股亂匪敢攻擊京師,但是城禁依然變的嚴格起來。九城巡邏、守門的官兵增加了三倍,匆匆來往的官兵,提示著放眼仍是一片繁華寧靜的人們,下正在打仗。
楊淩把盧士傑送出了南城門,一輛烏漆馬車,四個身材強健的侍從倚馬而待。楊淩對盧士傑道:“盧兄,戰火雖未出河北、山東,但是路途遙遠,總是不太安全的。這四個侍衛負責護送你安全抵達江南,穀大用、嚴嵩會安排船隻送你去日本擔任大明文宣使。
如今江南才子唐伯虎正在那邊,頗受日本各地大名尊重,盧兄到了之後,可以與唐伯虎一起傳播我中原文化,教化蠻夷之地。在那邊先待上一年半載,熟悉了之後,還請盧兄多多邀請士林好友,往來於中日之間,於商貿交易之餘,把我上國文化教諭彼國”。
盧士傑是劉瑾的高參,不過知道這一點的隻有劉瑾身邊幾個近人,這些人現在都被砍了頭,其他人下載,盡在手!網!
這些事全忙完了,她才匆匆趕回孔府。剛剛來到這裏時,她還沒有細打量就趕去公知府了,現在才得了空閑細瞧。走過三堂之後,崔鶯兒蹙眉道:“這家不是做大官的嗎?怎麼這門修的這麼?裏邊也是,過道怎麼這麼窄?”
旁邊是一個新加入她軍隊的士兵,名叫鄭大牛,原本是孔府的仆役,由於地位低微,沒人帶他逃走,白衣軍一到,驚慌之下為了自保就央求加入義軍,七爺謝種寶看這子有把子力氣,又是當地人,熟悉情形,就讓他留了下來。
一聽紅帥詢問,鄭大牛慌忙迎上幾步,畢恭畢敬地道:“紅帥,進了這門兒就是內宅了,孔府的規矩,閑雜人等一概不得進入內宅,門兒修的好看守,這條過道兒窄,其實裏邊的過道兒都這樣,隻容一人通行,省得仆傭下人藏在過道裏嚼舌根兒呀”。
崔鶯兒冷笑道:“大戶人家規矩還真多,這腦筋都動到這兒了邊的洞是幹嗎的?”
“那個,叫石流,挑水夫是不得進內宅的,挑來了水得倒這石槽裏,流進內宅,裏邊的人再取用。”
崔鶯兒聽了又驚又奇,她還從未聽大戶人家竟有這樣厲害的規矩,這是把女人當成什麼了?其實這鄭大牛所知也有限,規矩森嚴愚腐,又豈隻於此?光緒年間,國人已開始接觸世界,民風也開放多了,可是當時孔府內宅生了一場大火,就因為不準外人進入的規矩,不能讓人進去救火,於是任由大火燒了三三夜,七棟豪綽的大樓燒成了灰燼,其規矩之森嚴可見一斑。
崔鶯兒搖搖頭,不肯再向內宅去了,她轉向側方院子行去,前方門前右側有塊大青石,石頭鏤出了一道道的溝槽,仿佛一塊巨大的洗衣板,正有兩個士兵提了水,正在那兒嘩嘩的洗衣服。
瞧見紅娘子來了,兩人連忙站起施禮,這兩人是崔家老寨的人,紅娘子雖叫不出他們的名字,瞧著卻眼熟,於是道:“你們給我吩咐下去,叫各位領約束部下,不要搞的這裏亂七八糟,看看,到處都是馬糞,我們要在此休整幾的,瞧這光景兒明就沒法住人了。
一個大漢笑嘻嘻的答應一聲,在衣襟上擦擦手,急匆匆去了,另一個漢子笑道:”紅帥,還是人家大戶人家講究,這搓衣板都是用大石板做的,往這兒一擱,用著真方便”。
鄭大牛一聽,訕訕的解釋道:“這位大哥的不對,那不是搓衣板,那是……罰跪的,下人們犯了家規,就得在那石頭板上長跪,遭罪著呢”。
有這事兒?”那大漢撓撓頭,幹笑道:“去他娘的,我們在這一,它還就是搓衣板了,嘿嘿,嘿嘿”。
就在這時,剛剛走開去傳達‘搞好環境衛生’命令的大漢又急匆匆趕了回來,老遠就叫道:“紅帥,程二爺正找您呢”。
紅娘子扭頭一看,隻見程老實領著一個人急匆匆趕了來,乍一看去,白袍白巾,看這裝扮那人乃是楊虎軍中的將士,紅娘子的俏臉立即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