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受到了驚嚇?”暮銀一邊說著一邊為夙兒倒茶。
夙兒回想起那日看見的場景就麵色微微蒼白,顯然是還沒有從那日的陰影中走出來:“銀姑娘,你是不知道那個有多恐怖,真的是隻用看一眼就能夠讓人食欲不振多日,我昨天晚上做了很久的噩夢呢。”
暮銀笑著端起茶杯:“還是先喝口茶冷靜一下吧。”
夙兒將茶一口氣喝下,滾燙的茶水才讓她的臉色有了些許紅潤。
然後暮銀問道:“大嗎?”
“咳咳咳。”夙兒被暮銀的這句問話給嗆著了,眼淚都快下來了“銀姑娘,咳咳,這個問的是什麼話。”
暮銀拍拍夙兒的後背:“好啦,我不過是開個玩笑。”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夙兒好不容易止住了咳,現在她的臉已經是完全的紅色再也看不見一絲蒼白了。
“好啦,我不開這種玩笑了。那麼後來怎麼樣了?”暮銀坐回自己的位置問道。
“後來……”夙兒想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後來也沒怎麼,就自己回去了。”
“哦?”暮銀挑眉,這個貌似跟她今天早上聽見的版本不太一樣啊。
尉遲采是這麼跟暮銀說的:“夙兒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我把她抱在懷裏的時候她都是一動不動,失了魂一樣。我怕她出什麼事情就一聲招呼也沒打直接把她送回客棧了。阿銀,幫我一個忙,我不知道怎麼讓她走出陰影,你有空就去看看她吧。”
因為尉遲采的這番話,所以暮銀現在特地來找夙兒,想要為夙兒開導一番,幫助夙兒重新振作起來。結果聊了幾句之後,暮銀發現,夙兒被惡心到明顯遠大於被嚇到。
“哦什麼啊?”夙兒看了暮銀一眼,似乎對暮銀的這個語調很不滿意。
暮銀忍笑說道:“沒什麼,你繼續說,然後怎麼了?”
夙兒奇怪地說道:“然後沒怎麼啊,我回到了客棧就睡了啊。”
暮銀再次挑眉,這個回答又一次跟她早上聽到的版本不一樣,而且這一次夙兒並沒有什麼隱瞞的部分呢。
早上,尉遲采在暮銀問到這個問題之後說:“我把她送回客棧之後見她依舊沒有什麼反應,就幫助她躺在了床上。嗯,臨走前我還偷偷親了她一口,她好像也沒有推開我或者扇我一巴掌什麼的欲望呢。你說,這是不是因為她也對我有那麼一絲絲的感情呢?”
暮銀想起尉遲采那愉悅的語氣就為他鞠了一把同情淚,人家不是對你有一絲絲的感情,還是沉浸在惡心感之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罷了。不過,夙兒對尉遲采什麼感情,作為旁觀者的暮銀是看出來了,隻是夙兒現在是一點也沒有意識到。
“唉。”夙兒突然歎了一口氣。
暮銀問道:“怎麼了?”
“銀姑娘,我可以信任你嗎?”夙兒問道。
“你覺得呢?”
“我總是覺得,雖然我們才認識了這麼幾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你總是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總是想要把心裏的事情告訴你。”說著,夙兒的臉上就現出了一抹疑惑,她不是那種會輕信他人的人,可是對待暮銀她就有一種沒來由的信任,讓她感到很是不可思議。
暮銀輕輕啜一口茶,笑道:“這說明我們倆很有緣啊。”實際上是暮銀有意無意用了一些催眠術,再加上暮銀在介紹自己的時候說自己是被仇家追殺無法現出真實身份,這才降低了夙兒的警惕,才會讓夙兒對她產生一種信任感。
夙兒微微一笑:“嗯,有緣。那麼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你,這些事情總是壓在我心裏,憋得我好難過啊。”
“你說吧。”暮銀有一種預感,夙兒要說的事情一定不能夠告訴尉遲采。
“我本是一個顯赫的家族中的四小姐,深受家人寵愛。十幾年前,我的師父來到戚府,讓我跟著他去山上學習醫術跟玄氣武技,等日後學成方可下山。本以為學個多少年就能夠回去再次見到爹娘跟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可是幾年前在山上我收到了一個噩耗。”
說到這裏時,夙兒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傷感起來,但是語氣中的恨意是那麼明顯:“我收到了一個噩耗,我戚府一共一百三十一口一夜之間統統死亡!我的爹娘,那麼愛我的爹娘!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聽到這裏,暮銀輕輕咬住了唇,掩飾住內心的情緒——他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