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輝在窗前的妝奩台上投下了一塊光斑,望見窗外充滿陽光的景象,要不是因為天冷,初曉都決定要下床走走了。
也不過是幾個小時的睡眠而已,初曉卻感覺精神抖擻,體力也恢複了不少。端著碗靜靜地喝完了雞湯之後,初曉將碗遞給了墨竹。
但就在這個動作進行的同時,初曉的腦子裏卻在想著昨晚看見的發光的眼睛。再想一遍的時候,她更加肯定自己當時絕對沒有看錯。
“昨晚後來睡得好嗎?”
“嗯,睡得很好,隻是辛苦墨竹姐了。”
“不辛苦的,你睡得好就行。”
有時候感謝的話說多了,反而顯得不夠真誠了。所以初曉就微笑地看了看墨竹,那種感激之情就在她那雙烏黑的荔枝眼裏顯現著。
“真沒想到你反應這麼大。”
“嗯,”初曉本來已經去想昨晚的眼睛為什麼似曾相識了,但一聽墨竹的話,注意力瞬間就被吸引了回來。“啊,什麼……我什麼反應大?”
“陽間人來到平間之後,肯定都會有不適的反應的,隻是沒想到你的反應來得這麼快又這麼強烈。”
初曉沒有說話,她在想墨竹該不會告訴自己諦音和自己的昏迷毫無關係吧?這怎麼可能呢?
看到初曉似乎是更加不解的模樣,墨竹接著說:“因為相較於陽間,平間是陰氣較重的,你適應的是陽間的陰陽之氣,所以在平間,你就會有陽氣不足,陰氣過盛的表現。”
“所以我就會暈倒……然後昏睡的嗎?”
初曉用了一個“就”字而不是“才”字,這幾乎是她沒有思考就脫口而出的話。
瞧墨竹這話的意思,應該就是表明初曉是因為對平間的不適應才昏迷的,但是初曉這話並不是要問自己昏睡的原因,她這個話其實體現著質疑:當一個人陽氣不足,陰氣過盛時,那個人是不是就會暈倒?
這大概是因為初曉是學醫的,所以對於這種回答,她首先是想確定病因與病症之間的聯係。要真是墨竹說的那樣,那麼她就作為常識先記一下。
但事實上,初曉是不太相信墨竹說的這個話的,因為首先她是很肯定自己的昏迷是和諦音有直接關係的,但是順著墨竹的說法去想,那自己一定是錯怪諦音了。初曉倒不想冤枉誰,但是自己的身體情況自己還是最清楚的,和諦音的握手就是有問題的。
雖然陰陽之氣的說法屬於中醫的範疇,初曉尚且連西醫的皮毛都沒學到,更別提參悟深奧的中醫之道了。不過她記得一般說陰氣過盛時,連帶的大多是發冷之類的症狀,而自己在昏倒前的感覺明明是發熱呀,這怎麼解釋呢?
一般這種陰陽之氣不平衡的病不應該都是緩慢加深進行的嗎?怎麼在自己身上就像急性病似的突然發作而且還發作得那麼厲害呢?所以,初曉有點懷疑墨竹是在騙自己。
初曉忍不住往壞的地方想了一下,她覺得墨竹之所以這樣說,大概是在替諦音掩飾著什麼吧?畢竟自己和墨竹相處的時間怎麼也比不過她和諦音的,墨竹又何必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陽間人而去得罪長久相處的自己人呢?
“應該是這樣的,因為你是第一個來到平間的陽間朋友,所以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所有的情況都是這樣。”
“我是第一個來到平間的陽間人?”
凡是頂著“第一”這個頭銜的人和事,總會讓人覺得有種莫名的特別感。初曉的心裏不知道有沒有一絲得意或者榮幸,因為她的心裏幾乎被一種“墨竹有些不能自圓其說”的感覺占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