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嬗是為了救我,才帶我到平間來的……”初曉略低著頭,說話的語氣比平常弱了許多。
“哦,原來是這樣,予嬗姐姐真是心善。”諦音說這話的時候,莫名地給人一種對予嬗有些不滿的感覺,總之,那語氣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在誇予嬗,她接著又問初曉,“除了推開靈宅之門和空間轉換以外,你還會些什麼?”
“什麼都不會……”
“哦……”諦音偏頭看了看初曉垂著的麵孔,又問到:“你是覺得不好意思了嗎?陽間人嘛,難免會物質點,但有手有腳地,缺錢花完全可以自己掙,想要不勞而獲,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被諦音這麼一說,初曉頓時感覺喉嚨發燒,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聽著諦音刺心的一字一句,盡管心裏很不舒服,但是初曉又不得不承認,諦音說的確實很對,於是她隻能一聲不吭地埋怨著自己。
埋怨著,初曉心中的酸澀感就不斷地加重,她的眼裏不禁有淚光閃爍,但她極力強忍著,事實上,她也覺得自己現在確實沒有資格哭。
“予嬗姐姐,你都交代好了嗎?”
呆愣了許久,初曉才又聽見耳邊傳來諦音那讓自己心裏發緊的聲音,不過這次因為聽見予嬗來了,初曉就立刻轉回了身。
望見予嬗的時候,初曉的心裏起初是感到輕鬆了一下的,但即刻她就感覺更加地緊張和不安,手中握著的那物化出來的錢也不知是該繼續抓著還是藏起來好,她真的很不希望自己再被予嬗瞧不起。
“幻語,你怎麼到閾外院來了,是我的話不用聽了嗎?”予嬗此時隻身一人,她走到灰色石板路上,站到了諦音和初曉的身邊。
“幻語”似乎是諦音的別名,予嬗說這話的時候,語調雖然平和,但語氣裏卻似是有種輕微的責備之感。
“予嬗姐姐是長靈女,你說的話我當然聽了,隻是正要準備回靈宅的時候,忽然發現你的朋友在物化錢,嗬……一時覺得有趣,想著姐姐主要還是有話要交代複晴和曲業,於是就和這位朋友閑話了一會兒,沒想到我再準備回靈宅的時候,你都走到橋上了。”諦音用著一種極冷的笑容對予嬗解釋著,期間她還時不時地用眼睛瞄了幾下初曉,神情之中像是有種輕蔑和嘲笑。
予嬗一聽諦音說到物化錢的時候,目光便從諦音身上轉向了初曉,進而她又低眼看了看初曉手中攥著的紅鈔票,若有所思了片刻之後,她又靜靜地望了初曉一眼。
被予嬗這麼一看之後,初曉心中霎時更加難過,眼眶也立刻就紅了,盡管她還是強忍著,但淚水還是滑了出來,她連忙轉過身去不讓別人看見自己流淚的樣子。
“做好分內的事,不要去管不必操心的事,不要忘了你的笛魂。”予嬗這話像是在提醒著諦音,她的笛魂還在自己這裏,但是這句有著弦外之音的話卻偏偏被她說得還是那麼淡然。
“是。”諦音雖然應著,但她的眼神總給人一種並不會聽的感覺。
對諦音說完之後,予嬗就轉身將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初曉的背上,“走吧。”
初曉抿著嘴唇,微微抽噎著同予嬗走出了大門。
出門之後,予嬗並沒有立即帶著初曉進行空間轉換,而是默默地帶著初曉沿路往小樹林走去。
走在路上,眼見初曉雖然仍舊半低著頭,但是臉上的淚水已幹,予嬗便微笑著問:“你現在很缺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