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躺在比賽場旁的柏樹下,這時已經在進行賽跑比賽了,賽場內又是一片鬧騰,卓文卻如已失魂般。望向遠處鎮西邊隱約可見的樹影,心中一片死灰。
剛才看護扶自己到柏樹旁時,眾人一陣訕笑,眼神更加冷漠和不屑,就是蘇波,竟也沒望自己一眼而轉身離去了。同是學員的看護頗為不解,班上的同學拉著看護離開到一旁“解釋”去了,看著這一幕,卓文隻覺得身體的疼痛好像被精神的傷痛壓下去了,此刻自己坐在這,胸口已沒剛才像要被挖開撕裂那種感覺,頭中也巨痛稍減,隻是一種惡心欲嘔的感覺一直持續著。
“為什麼!”卓文雙手在地上緊抓著,心中又恨又痛,嘴唇被咬出血來,隻是他不知道的是,額上的黑氣漸漸蔓延到臉上,手中抓住的泥土和青草竟在一瞬間化為焦黑。
運動比賽結束了,卓文的身體竟恢複的差不多了,隻有那種惡心欲嘔的感覺遲遲未散,卓文告知老師不用就醫,自己已無礙後,老師們開始收撿場地,人們紛紛散去,卓文也起身欲走。
“卓文”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他回頭望去,這個聲音——他不會忘記的,果然
是蘇波
蘇波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你··”剛開口卻又停了下來,卻是旁邊張倩冷哼了聲,蘇波望了望張倩,再看向卓文。
“我··”卓文喉中一片澀然,也是停了下來。
在蘇波旁邊的張倩和另外兩個學生訕笑了聲,拉了拉蘇波,
蘇波低歎口氣,走了。
卓文看向蘇波最後那個表情,心中發緊,胸中剛平息的疼痛似乎又有複燃的趨勢,“連她也要討厭我了嗎?討厭我這個無用之人了嗎?”卓文身體是那般僵硬。
此時比賽場上,人已所剩無幾,正自發怔的卓文突然感到右小腿刺痛,差點站不穩,他回頭看去,卻是課室裏幾個學生,手裏拋著石子斜眼瞥著他。
“做什麼,幹嘛打我!”
“打你?誰有閑心打你這廢物?”最前麵那個學生說道,
“嘿嘿,就是”另外幾人笑附.
卓文聞言隻能轉身繼續走,剛邁步,大腿一下刺痛,他怒轉過身:“你們做什麼?”
“嘿嘿,沒什麼,看廢物不順眼而已。”仍是前麵那個學生接口,
“我不是廢物!”
卓文大聲吼道。使得那學生呆了呆,繼爾雙眼眯起,惡狠狠的道:“今天跳高你爺爺我可是拋出麵子給你這塊黑石頭助威了,結果你呢,你這個廢物,卻惹我們教室被另外兩個教室和全鎮人笑話!”
旁邊幾人也是麵帶蔑視大聲道:“不錯,你這黑石頭就是不比賽也比這丟人現醜的好。你廢物是不是專害我們!”
卓文心中一窒,頭低了下來,這邊幾個學生一看更是得意,直接從地上撿起石頭朝卓文身上砸,“廢物”、“黑石頭”他們不停的罵著。卓文雙手緊握著,整個人發著抖,低著的頭幹巴巴憋出幾個字
“我不是廢物!”
那幾個學生聽見更怒了,更是狠狠的撿起大石頭朝卓文砸去,大吼:“廢物,你不是個廢物是什麼,還是個又蠢又髒的廢物!”直到一個學生看見卓文一身土色布衣上已向外透出斑斑血跡,去拉拉最前麵的那個學生,這幾人才停了手罵罵咧咧的走了。
一聲諂媚傳入了卓文耳朵,
“老大你就放心吧,蘇姑娘看見這廢物今天的表現後,以後肯定不會想再看見他了。”
“哈哈,那當然,這廢物害我們教室丟盡了顏麵,蘇姑娘肯定也是恨不過的。”
“老大,以後我們可要好好在蘇姑娘麵前表現表現呀。”
聲音漸遠。
卓文回到家時,門微敞著,張姑正在廚房忙碌,卓文見狀放輕腳步走向自己屋中,張姑回頭時,隻見到卓文消失在屋門中的土布衣角,
“文兒,回來了呀。今天的運動比賽怎麼樣了?可惜娘今天頭痛的緊,沒去成,文兒是不是又跳的最高呀?”張姑一連串地問著,手上也忙碌著端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