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說,入春解作千般語,拂曙能先百鳥啼,果然是這樣。
清晨六點,早起的鳥在窗外唧唧叫個不停,柔和的陽光透過舊舊的窗簾縫隙灑進來一束光線,空氣中依稀能看見塵埃飛揚的影子。房間唯一的一張床上被子卷了一個不明物體,蠕動了一下,停了一會,驀地探出了一張臉來,是沈聽柔。
從早上五點的時候她就醒了,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是做了一場夢吧,在夢裏她將一個如花似玉巧笑倩兮的男人帶回了家裏。
穿上拖鞋,走進客廳,看到睡在地板上的男子,她發現這並不是個夢,就突然覺得頭越來越疼了,昨天一天,她的生活被這個入侵者徹底的打亂了,不,又或者說從遇見到他那一刻,她的生活就亂了。
地板上的男子正是秦爾,穿的是海綿寶寶的半截褲衩,好吧,她揉了揉太陽穴,這是弟弟的,借他穿而已。
裸著上半身精實的肌肉線條,讓人不禁吞口水,將半條棉被緊緊抱著,微張的唇片粉嫩的顏色,完美的臉型俊美非凡,熟睡的臉上還帶有一絲絲稚氣未脫的感覺。她的心悸動了一下,突然開始加速。這是一個極品,可天知道,這個男人是多麼的無賴!
她輕哼了一聲,急忙轉身不再看他,剛要走開,就聽見身後傳來男子微微沙啞的聲音,“你偷看我。”
被抓了個人贓俱獲,她頓時漲紅了臉,“誰要看你!”急匆匆的躲進衛生間了。
沈聽柔打開水龍頭,捧了一把涼水潑在自己臉上,真是個流氓!自己真是不爭氣,臉紅個什麼勁啊!
看著她匆忙的背影,秦爾地嘴角抿起一個的微笑。他打量了一下房間的布局,一幢隻有不到九十平米的兩室一廳,客廳的窗簾是乳白色的暗花料子,東西都是舊的,但是卻被整理的很幹淨,客廳的電視還是那種老舊的大磚頭形狀的,電視機上麵放了幾個手工製作的娃娃,看起來相當可愛,這裏的一切都可以看出來這個房的主人是一位蕙質蘭心的女子。
兩室一廳?他暗笑了一下,典型的是要他留下來住的嘛,這下有生活保證了!他伸了個懶腰,舒服地呻吟了一聲,他喜歡這個地方,看起來比他那裏要舒服多了。
洗漱完的沈聽柔推開門就看到他那大大的懶腰,不自覺得就想起昨晚的對話。
“你瘋了吧?憑什麼讓你住!”
“憑你們有急事拜托我。”
“誒?你怎麼那麼無賴……”
“那你說如果不這樣的話,我憑什麼幫你。”
“你……”
“你就讓我住嘛。都這麼晚了。”
她轉過身拍了拍額頭,想起來就頭痛。昨晚要不是看在太晚了,自己又有求於他的情況下,才不會讓他住進來,她給自己找了這樣一個理由,一臉正義的樣子。
“柔柔,你出來啦~~我也要去便便……”剛睡醒的沙啞聲,加上秦爾嗲嗲的語氣,讓沈聽柔不禁打了個冷顫,回頭就看到他半眯的眼睛,帶著盈盈的笑意。
“跟我說幹嘛。”她不自在地別過頭。
“不許偷看!”秦爾幹脆赤著腳直接跑進了衛生間。
“誰要偷看!”她的臉霎時間紅了。
但回應她的是秦爾爽朗的笑聲。
這個男人,氣死她了!吃完飯非把他弄走不可!她暗暗下定決心。
早餐很簡單,煮了皮蛋瘦肉粥,炒了樣鹹菜,沈聽柔的廚藝很好,鹹菜就是最普通的白蘿卜泡醬油醃製的,是上次母親看她的時候從家裏帶的,配著一兩顆青椒下鍋,辣辣的略帶刺激的味道讓洗漱完的秦爾瞬間就流了口水。
“這是什麼啊?”他蠢蠢欲動的守在桌子前看著這在盛粥的沈聽柔,奇怪的問。
“菜!”沈聽柔沒好氣地回答道。
“黑的,這個黑色的!”秦爾等不及用手捏了一個偷吃了起來,“哇,好鹹誒!”
他誇張的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表情像一個小老頭。
她驀地笑了出來,“這是鹹菜!”順手把粥給他,秦爾毫不客氣地喝了一大口,太燙,他當場就燙得跳腳,手捂著嘴巴,想吐掉,又不敢吐,過了半晌,才咽了下去。
“不過好爽啊,辣辣的味道剛剛好,好吃!”他毫不吝嗇地伸出了大拇指。
沈聽柔笑了笑,哪有他說的那麼誇張,問道:“你怎麼像沒見過一樣?”
“唔,唔丟是莫電過……!”秦爾吃得津津有味嘴巴裏塞滿了飯,說話含糊不清的。
“怎麼會,你是南方人?”她奇怪地問道。
“不似……”
她更奇怪了,這是隨處可見的東西啊,難不成是他從小養尊處優從沒見過這些東西?這怎麼可能,現在哪還有這種有錢到像皇室一樣養自己孩子的。她立馬搖了搖頭,將這種想法從腦海中甩掉,看到秦爾絲毫沒有形象的吃相就越覺得自己的猜想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