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聽柔消失的身影,秦爾拿起電腦,輕輕地,緩慢的,用手拂過沈聽柔碰到過的地方,像對待一個稀世珍寶一樣。
車內,一陣安靜,安靜到讓人能將窗外的雪遺忘掉。
良久,秦爾取下椅背上黑色的大衣,穿在身上,推開車門,踏入這一片風雪之中。
呼嘯的風將他還未來得及扣上的大衣,吹得猶如一麵黑色的旗幟,灌了一後背的雪,他打了個寒戰,額前黑的頭發,也被吹得飄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立體的,有如刀削一般的臉上,狹長的眼睛看著那個綠色的身影,他拿起車鑰匙,點了自動鎖後,跟了上去。
沈聽柔回到自己的房間內,白色的被罩床單,亂成一團,窩在床上,她喘了口氣,一路跑了上來,猛地進入這地暖充足的地方,她到有些熱了。
她將自己那像球一樣的的綠色羽絨服,掛在門口的衣櫃裏,就一頭栽倒了床上。柔軟的羽毛被,裹著她的身體,她就像撲到了一片雲彩上一樣,輕飄飄的舒服。
她閉上眼睛,正準備要睡一覺的時候,腦海裏卻突然跳出來了秦爾那張消瘦的臉頰,然後,便睜開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著天花板上錯落有致的裝飾燈,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還記得前不久的那個雪夜,自己吐得稀裏嘩啦的,躺在路邊的雪地上,完全不顧形象。如果可以,她希望時光倒流,那樣自己就不會做出這樣丟臉的行為,她不止一次的這樣想過,但每次這樣想的時候,都懊惱的想把自己的臉藏起來。
她就這樣發了會呆,之後摸出手機,給雅靜發了個的短信,這是她必須幹的一件事,每當她高興,悲傷,疑惑,不知所措的時候,發短信給雅靜,不管雅靜有沒有看到,她一如既往。
雅靜,我在重慶,這裏也下大雪了,很漂亮,還有,我又遇見秦爾了。
沈聽柔關了床頭的壁燈,厚重的窗簾將一半的光線遮住,隻留下窄窄的縫隙,露著幾縷光線,照在她的床上,她打了個哈欠,竟然慢慢的睡著了。
柔軟的黑發散在腦後,白皙的皮膚,纖長的睫毛,流轉著一股動人的美感。
房門外,那個消瘦的男人,垂著狹長的眼睛,在她的房門口立了一會,便踱著緩慢的步子,離開了。
賓館標準房的長廊裏,隻留下那個欣長的背影,沿著不見末端的紅色地毯,向前走著,不曾回頭。
此時的天空,像是一張破了汙水的桌布,烏雲密布,大雪絲毫沒有停止的意向,群魔亂舞的雪,再也沒有了鵝毛輕盈的美感,像一張張刀片,要將大地割開一樣,疾馳而下。
等到沈聽柔再次睜眼的時候,她是被強大的饑餓感吵醒了,她迷迷糊糊拿出手機看了看表,竟然已經是下午四點多,揉了揉有些淩亂的頭發,閉著眼睛走到洗浴室,洗了個澡。
她決定,今天破費一次,去賓館頂樓餐廳看一看,那裏是能一杯咖啡要到天價的地方,來犒勞一下自己的肚子,當然,最主要的是,賓館送的有能打五折的優惠餐券。
收拾完之後,她就穿著一件鵝黃色的毛衣走了出去,整個賓館全供地暖,所以無論哪裏,都非常的暖和,她穿著自己的雪地靴,走在厚厚的地毯上麵,沒有任何聲音,自己心裏卻又泛起了像做偵探一樣心態。
或許說,她真的在小心翼翼吧,害怕在下麵碰見那個男子,但轉念一想,人家在總統套,三餐都有人固定的送餐,又怎麼會在賓館悠長的走廊裏閑逛。
頂樓的餐廳,方形的窗戶上,用蕾絲的暗花段子製成的窗簾,金絲線做成的吊穗,溫暖的黃色燈光,典型的歐式建築風格,連座椅都是鏤空的雲紋,白色的連成一片,柔軟的沙發,奢華的桌子,頂級的服務態度,讓沈聽柔不自覺的激動了起來。
她將腦袋縮在自己鵝黃色的毛衣內,露出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有著一種靈動的美,專心至致的看著菜譜,菜譜上考究的暗紋,顯得典雅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