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激動?”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她愣了愣,看了看手機上的號碼,竟然是秦爾。
手抖了一下,急忙說道:“沒有……沒有……”然後又咳了起來。
“現在,放下手機,去喝口水。”秦爾轉身又走回軟榻上,竟然頗具耐心地說道,完全看不出剛才冷酷的神色。
“哦……”沈聽柔急忙放下手機,倒了杯熱水,喝了幾口,感覺好多了,拿起電話弱弱地說道:“謝謝你。”
“沒什麼,除夕快樂。”秦爾突然笑了,他震動的音符,似乎穿過電話的磁波,一直撞到了沈聽柔的心上。
“除夕快樂,”她低聲說道,又在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緊張個什麼勁。
之後,電話裏一陣沉默,這沉默來得太突然,沈聽柔自己都沒有任何防備,隻覺得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靜靜地聽著秦爾安靜的呼吸聲。
“放炮竹了嗎?”良久,秦爾突然問道。
“什麼?”沈聽柔都覺得自己聽錯了,立即答道:“沒有,我膽子小,下餃子前,沈然有放。”
“嗯,”秦爾的回答,極為簡單,讓沈聽柔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我小的時候,最調皮了,最喜歡玩的就是炮竹,特別是過年的時候,”秦爾突然說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陷入了一個久遠的回憶當中。
沈聽柔愣了愣,低低地應了一聲:“哦。”
“那時候還小,家長不讓玩,總是偷偷的玩,逼著傭人們偷買炮竹給自己,”他頓了一下,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有我母親在上頭壓著,傭人們,自然不肯買給我,你知道我就怎麼辦嗎?”
“怎麼辦?”沈聽柔順著答道。
“我將母親的項鏈,偷放進一個擁人的房間,母親發現後,自然勃然大怒,就要將那傭人辭退,”秦爾停住了。
沈聽柔聽到電話裏他,竟然發出一聲類似苦笑的聲響,她愣了愣,問道:“你這不算是陷害嗎?”
“算啊,最後,我替她說了情,但母親仍舊不放過她,還是將她辭退了,還惡言相擊,當天晚上,她就自殺了。”
沈聽柔驚呼一聲,捂著嘴巴,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對她來說,死亡太過遙遠,從來都沒有任何經曆,能給自己這樣一個死亡的邏輯推理。
她愣在那裏,不知道要怎麼接話,對然並不是直接凶手,但當時的秦爾年紀那麼小,這樣會在心裏留下怎麼樣的傷害呢。
秦爾接著說道:“我隻是想報複她一下,我真的沒有想到,母親會這樣,你知道她的表情嗎?那雙眼睛,瞪得那麼大,當時,我才六歲,那張死灰般顏色的臉,泛著青色,屋子內到處流的都是鮮紅的血,我一下子就嚇暈過去了。”
他輕笑了一下,說:“我,是不是很膽小。”
她不知道現在秦爾會是什麼表情,她突然渾身顫抖了起來,想起那個妖孽一般的男子,如此雲淡風輕地說著這樣一件事,心突然劇烈的痛了起來。
這怎麼能算膽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