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看了看她,他發現自己,沒有哪一刻鍾,會讓自己這麼的緊張。
過了很久,沈聽柔問道:“我知道你們不和,可即便是這樣,我也很討厭你動手。”
她說著,話音很冷漠,空靈靈的,在這空氣中,回旋,盤轉。
秦瑜吞了吞口水,頓了頓說道:“我隻是……”他說到了這裏停了下來,愣住了。
隻是什麼?隻是愛上了這樣的女子,愛上了沈聽柔?他怎麼說的出口,又怎麼能說的出口?
沈聽柔挑了挑眉毛,追問道:“隻是什麼?”
秦瑜苦笑了,他俊逸的臉上,抹上了一抹苦澀,說道:“沒什麼。”
然後他轉身,在辦公室內開始走動,他走的很仔細,仔細到連沈聽柔都開始驚訝了。
她看著這個男子走在自己的辦公室內,那樣的緩慢,不知在思考著什麼,又不知在懷戀著什麼。
秦瑜在這裏走著,記著這裏的一分一毫,有那麼多次,他在沈聽柔下班過後,在這裏守候過,等待過,這都是沈聽柔不知道的。
她不會知道,曾經有個男子,在這裏坐過,走過,站過,觀察過,懷戀過。
然後,將所以的愛戀,私藏在心底,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
他緩緩踱步的動作,像極了秦爾,那般的優雅高貴,沈聽柔的心突然痛了,她想起柳若蘭跟秦爾的擁抱,就覺得心裏堵的厲害。
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說道:“你跟秦爾道歉吧,他……”
秦瑜聽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他沒有打斷沈聽柔的話,到看到他動作的沈聽柔,卻也說不下去了。
秦瑜回頭,看了一眼沈聽柔,無比的溫柔,那神色,像是冬日裏的陽光,柔和,也溫暖。
秦瑜從不會有這種表情,這就像看到豬上樹了一樣的稀奇,沈聽柔愣住了。
“我不會跟他道歉的,”秦瑜說道。他的聲音很低,仿佛陷入了一個無人知曉的,年代久遠的記憶當中。
“為什麼?”沈聽柔繼續說道:“你們畢竟……”沈聽柔想說的話,噎在了喉嚨裏,她想說他們畢竟一個父親,可,就是那天,他們父親的葬禮,秦瑜竟然不允許出席,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秦瑜臉上的苦澀。
“我……”她說了一個字,被秦瑜匆匆的打斷了。
“我走了。”
他歎息,深深地看了沈聽柔一眼,然後轉身離去,不曾回頭,他修長的身軀,走的筆直,正氣凜然,卻又含了那麼沉重的悲傷。
婉兒,她與你不同,你們很大的不同,她又傻又笨,又容易被騙,哪有你的聰明。
秦瑜將眼睛閉了閉,婉兒,如果你沒有離去,她會不會,隻屬於我一個人?
那畫麵,定格在了一片血紅色的夕陽當中,那天的火燒雲,他記得,紅的發紫。
可,他好懦弱,單單是那麼簡單的一句話,他都問不出口,他好害怕,怕得到自己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他是膽小鬼。
沈聽柔看著秦瑜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曾經那麼冷血冷漠的男人,驀地,要消失於,這偌大的時代洪流當中了。
原地回旋,害怕著,卻不想,已粉碎於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