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對有些人來說,是一種享受,他們認為,一個人的時候,思維會更清晰,哪些紛亂如麻的世間事,便不再是一團亂七八糟的線,他們的思考,或許慢又或許快的,但一條條整理羅列的很清楚,包括記憶。
記憶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有時候絢爛多姿,帶著一種不敢相信的迷幻的色彩,有時候,又貧瘠的讓人感到害怕,比如現在,比如沈聽柔。
她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去遺忘那些她認為很奇妙,很美麗的絢爛多彩的記憶,而當春末的太陽刺痛她的雙眼的時候,她才發現,什麼絢爛多彩的記憶,都隻不過是杞人憂天,她害怕記憶淹沒她,可驀地就突然明白了,她哪裏擁有什麼美麗的記憶,那些記憶對於她來說,貧瘠的可怕,她認為很重要的東西,從來都沒有色彩,都是驚心動魄的黑白色。
原來她的人生也不過如此,可即便如此對於她來說,不可能事事順利,幸運之神也不會一直眷顧著她,就像現在,在家實在是受不了老媽的嘮叨,她終於拋棄的米蟲的身份,換到了另外一個城市。
是的,她離開了那個城市,她想,她一定,並且肯定,必須,拋棄了那段記憶,那段灰白相間的夢。
她回家的時候老媽什麼也沒說,聽說她跟秦爾分手,依舊什麼也沒說,可是時間長了,還是免不了碎碎念,實在是遺憾那麼好的一位富二代,但是沈聽柔知道,也隻是碎碎念而已,老媽沒有別的意思。
空氣都熱了起來,正午的陽光給人有些炙熱的感覺,大街上已經有愛美的女同誌穿起了波西米亞長裙,色彩斑斕的好看,行走之間顧盼生輝,劃出魅力的弧線。
而她,依舊是那個模樣,有些蒼白的臉色,海藻一般漆黑的頭發,隻是頭發又長長了,發絲顯的更加柔軟了,在陽光下顯現出了一種充滿空氣感的張揚,陽光的痕跡充斥飽滿,讓她整個人都溫暖了起來。
她挎著包包,拿著一小截鉛筆,在自己搜索的那些麵試信息上的最後一個框上,畫上大大的叉,該公司之前的回話似乎還在耳邊回蕩:“請沈小姐您先回去,請靜候我們的消息。”
她長呼了一口氣,這種話,如果有人相信才怪,不怪乎,基本上有八成的公司都會以這種方式來回答,可事實上,如果你真的回去靜候佳音,好吧,也許等到老,也不會有人打電話給你。
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空氣開始有些泛冷,微微有些夜風,沈聽柔覺得有些冷,她縮了一下身子,順手在路邊攤買了一杯豆漿,慢悠悠地走著,喝著。腳上的布鞋輕巧簡便,她走得很慢,卻突然意識到現在的自己,真的不再是之前的自己了,她幾乎快要想不起來究竟是為了什麼,讓自己變得如此狼狽。
或者,是她自己鴕鳥的不願想起。
都市的夜空,帶著一種別樣的喧鬧,這個城市距離自己家也並不遠,準確來說,跟她之前的城市是分列自己家的兩邊,比繁華,自然比不上之前的地方,隻是普通的二線城市,距離家裏也不過來來回回一個半小時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