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站在窗戶前,太陽已經生的很高了,米米還沒有來。小護士敲了敲門走了進來,推著一車子藥:“胡先生,必須打點滴了。”
眼裏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好。”沉默的坐回床上,一挽袖子露出手背來,青紫色布滿針孔。護士把藥水掛好,沒話找話的說道:“怎麼?愛人還沒來?要不打個電話問問,也許有事情呢。不過明天請她務必到,要做最後的檢查。”胡言依舊靜靜地不說話,連一個笑臉都沒有,整個人空洞洞的可怕。
哎,小護士出了門歎了一口氣,人情涼薄,這才伺候了兩天就煩了。
完——蛋——了!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透射了進來,米米赤著上身呆呆的坐在床上,胳膊上,胸口上,到處都是吻痕,昨夜的一幕幕回放在腦子裏。崩潰——旁邊的被窩裏蜷縮著一隻火紅的狐狸,毛發淩亂,肩窩處的毛毛上還別著一株枯萎了的白玫瑰。
小狐狸一動,玫瑰往下落了落。我昨天強奸了一隻狐狸?我的天啊,完蛋了,完蛋了!
米米的所有表情和小動作都落在了胡焰眼底,我就知道,她其實嫌棄我是隻狐狸,就當米米的手碰觸到白玫瑰的時候,手指上傳來細膩的滑潤感。雪白的肌膚上青青紫紫,看起來比自己身上的還多,胡焰頂著一頭紅發,眨著粉色的眼矇,迷茫的看著米米。
玫瑰滑落在胸口,白色的苞口對著心髒,米米伸手去捏的花柄剛好停留在殷紅的小果果上,浪漫的有點殘忍。手指一起,小果果一動,胡焰輕哼了一聲,米米哆嗦的把花扔到地上,全身帶臉就像剛煮熟的蝦子。
昏暗的光線下,女人的背有些嶙峋,小腰收成窄窄的一握,粉紅色由上向下彌漫,與甜腥的曖昧氣息一道刺激著胡焰的感官。女人瘦,胸也不大,一手足以掌握,堅挺度不錯,像春筍一樣,胡焰的喉嚨有些發幹,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
驚覺到自己還赤裸著身體,米米哧溜一聲鑽回了被窩裏,這下更尷尬了,兩個人赤裸裸的,身體都不敢動,腰疼的要死。歪著腦袋,我該不該對一隻人形狐狸負責,要不拍拍屁股走人?這好像是我家,走不了呀?負責?這也太委屈一個人了吧?米米還在胡思亂想,一隻瘦長的手臂環了過來。
胡焰恢複成黑發黑眼的摸樣,嘴角含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一伸手攬向了米米,還想跑,還是想不承認,哼,等到那一天。這樣想著,手上用了力,總要分開的,突然有點不情願:“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你不是我的。胡焰糾結在這裏問題上閃了神,臉頰緊貼著米米的臉頰,她的味道總是一成不變,一種浴液從年終用到年尾,直到公司發了新的。平淡卻讓人安心,不足以吸引人卻可以長長久久的聞下去也不會膩。
我才不是你的呢,你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還睡我——要是,也是你是我的男人?寵物?人妖?不行,米米,不能這樣下去,現代社會上個床算什麼,跟喝個茶吃頓飯沒多大區別,你可別旋進去了,尤其是這家夥早晚會走不說還是個討人厭的無底洞!轉過身來,看著那雙柔和的黑眼睛,米米放在喉嚨的話一句也沒說出來。離又離不開,愛又愛不得,怎麼就一時酒醉亂性了呢?杯具。
中午的時候米米趕到了醫院,長袖高領的衣服捂得嚴嚴實實,額頭上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不好意思,來晚了。”
有些東西不一樣了,胡言知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不過米米不說他也不問。如果以前心裏的那根紅線還若即若離,今天的胡言覺得那根線斷了。米米一如往日的乖巧,坐在椅子上處理業務,時不時看看點滴還有多少,問上一句餓不餓,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始終圍繞著她,熏的胡言想哭。
稍微往上挪了挪身體,胡言拉住米米的手,感覺她往後縮了一下:“米米,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以前的都過去,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琥珀色的眼睛裏有希冀,有閃躲,有期盼,有擔憂。米米不知道怎麼拒絕才不會傷害他,眼光掃過那朵非洲菊,他早上換了水。沉默,胡言的手漸漸冷了下來:“因為他?”
其實也不是,現在也不好說。米米的眼神猶疑不定,胡言的心越來越冷:“你就這樣著急?哼,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喜歡老牛吃嫩草!”真想抽自己大嘴巴,胡言這樣想著,鬆開米米的手真的打向了自己的臉,沒有痛感,啪的一聲打在了米米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