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善若在飛機上混混沌沌的睡了一會兒,覺得不是很久,但是又好像過了很久似地。
恍惚間好像還是自己小時候,那時候父爸媽還年輕,對她萬般嬌縱,帶她第一次坐飛機,自己當時比尚晚大不了多少,和尚晚一樣對所有的事情都很好奇,跪在座位上隔了窗戶看外麵的白雲,一朵一朵好似棉花糖一般,笑的天真爛漫。爸媽也很開心,爸爸還抱著自己指著外麵的天空給自己看,嘴裏輕輕的說著什麼。
那時候照相機還沒有現在這麼普遍高端,但是爸媽也常備一台給自己照了許多的照片,大都是生活場景裏的細節,吃東西的、大笑的、哭著的、睡著了的、練琴的,都是一些很平常但是他們當作最珍貴的記憶的東西。
尚善若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小到童言無忌把尿撒到花盆裏也不覺得害羞的年紀,天真快樂,隻負責開心就好了,可是,就是這樣的夢裏也覺得絲絲的酸苦,曾經有過那麼好的時光,如今卻變得一無所有,仿佛那好時光就真的隻是一場夢。
尚晚第一次出遠門沒有爸媽陪,尚晚第一次坐飛機沒有爸媽陪,尚晚小小年紀就要麵對以後的歲月裏都沒有爸媽陪的現實,尚善若一直覺得最可憐最不應該承受的就是尚晚嗎,可是她沒有辦法,她不能去幫尚晚把爸媽找回來,她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尚晚生活在一個健全的家庭裏,盡最大的努力讓尚晚像其他的孩子一樣有自己該有的。隻是,有時候這種孤苦無依的感覺,真的很折磨人,真的很想讓人放棄,可是,尚善若自己知道,她放棄不了,她沒有辦法放棄。
因為,那是尚晚,那是她最小的弟弟,在這個世上,她是他唯一的親人,假如她放棄了他,那就真的太殘酷了。
爸媽走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經長大了,沒有逃避的理由,她必須長大必須這樣。
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開始降落了,氣壓原因全身血液直衝頭頂,尚善若不適的感覺又開始了,尚晚在自己手邊,旅途讓他顯得有些蔫蔫無力,隻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小晚再忍一下就好了,馬上我們就能下去了。”握住他的手輕輕拍一下,尚善若溫柔輕聲。
慕楓坐在他們旁邊,隔了一條狹窄走道,仿佛也能感受到這個女人身上的氣息,周圍都是她溫柔的氣息帶來的恬靜,靜謐如水,讓人安靜讓人安心。
一路上,他們沒有怎麼說話,仿似上次的事情都橫亙在兩人中間,尷尬得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尚善若忘不掉那天晚上慕楓送自己回來,臨下車他那個來勢洶洶的接吻,那樣放縱那樣猛烈,宣泄一樣鋪天蓋地,讓她沒有一點防備又沒有一點力氣推脫,唇齒間的相接,如水火相遇一般壯烈,頓時間讓她的思緒飄飛,大腦空白。
當時慕楓是怎麼說的,他那樣忍那樣忍,還是忍不住不想她不想從前。尚善若想起自己當時就哭了,再回首已百年身,橫在他們中間的,不止是千山萬水了。
也許,對自己狠一點對慕楓狠一點,那樣的話才是對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