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木清沒死,最後像條爛狗一樣被抬上了救護車。
宋婉焉沒有要徐木清的命,並不是她突然大善心,好為後世積點陰德。
在宋婉焉眼裏,有些人就算皇老子來了,也要殺,像人,像大俠,像賣國者,這幾類人絕對不能放過,而偏偏有一類人,卻是能不殺就不殺。
那就是隻知道享受,把命看的比什麼都要重要的紈絝子弟。
因為這一種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但由於懂得對生命的保護,往往會在某些時候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因為這枚棋子沒有逃離手心的能力。
這不是宋婉焉對人心透徹的把握,而是下帝王所必需掌握的帝王心術。
二十六號的京城有點亂,亂到所有旅社,招待所,賓館都遭到了警察的全麵搜索,就連行走的大路上逛街的普通百姓也沒逃過被一一檢查身份的地步。
雖然所有人都被告知是在追捕疑犯,但人們心裏都有根秤,值得出動幾萬人大搜查怎麼會是追捕一個疑犯那麼簡單。
晚上八點,經過下午一鬧的京城安靜的許多,或許這是京城近十年來,最安靜的一個晚上,就像十年前京城地下太子爭奪一般,安靜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香山別墅區,山頂別墅,古有乾坤五行,掌管地神力,九宮居中,占據大地靈根。兩儀四象分八方占九州龍脈。
京城自古就是帝王必爭之地,爭的就是大地靈根。整個中華按照九宮圖排列,京城恰恰就是中州。
香山別墅區,一共有三十六棟別墅,住這裏麵的人那個不是非富則貴,但別墅區還有一個特殊的存在。
看不見的一號別墅。
三十六以煞數相應,自古有道藏於地,於九九數。八八數,六六數。
而香山區建別墅時,選用的是六六大道之數,意表下大順,吉。
以六六數,配合道家煞星辰陣,構成遁甲之術,大衍以五十去一,構成七七數,稱為完美。
香山別墅以六六數雖然做不到完美,但至少在普通人眼裏,依然是神仙之地。
一號別墅,既在三十六之中,又在三十六之外。
此刻宋婉焉就坐在一號別墅。書房之中。
在她麵前的是一個滿臉疲憊卻依然把腰板骨挺的筆直的老頭,這就是她的爺爺,一輩子不肯服輸,也沒有輸的過宋鼎文,但不管他如何風光過,如何藐視下過,卻依舊沒法逃離時間的摧殘。
他老了,老到滿頭白,雙手握力都顯得顫抖不已。但他必須每時每刻都要筆直的站著,因為他不能倒下,甚至失去了倒下去的能力,因為無數人的寄托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支撐著他要一直這樣,站著死去。
宋婉焉在宋鼎文麵前從來沒有提過她心中的負擔。因為宋婉焉知道,所有人都能在這個老頭麵前低頭,惟獨她不行,因為她是眼前這個老頭最後堅持不倒的寄托。
宋鼎文在下所有人眼裏,是一個梟雄,是一個地下的皇者,沒有見過他的頹廢,沒有人見過他的疲憊,唯有在宋婉焉麵前,他才會感到自己真的老了。
老到無法保護好自己的兒子,老到要把孫女推向黑暗的深淵,繼續沿著自己這條沒有盡頭的地獄之路爬行。
宋鼎文內疚過,心痛過,悔恨過,但事實卻由不得他去選擇,因為這是宋家人生來的命,因為宋家主宰著無數人的生與死,同樣也背負著無數人的人與死。
名,讓人一步通,名,讓人墜落地獄。
生為名累,死亦為名累,這是這個世界永恒不變的爭霸之路。
宋鼎文滿是關切的對宋婉焉道:“這次的事情,你不要去參合。這是一個局,一個誰先破誰就入了局的迷局。”
宋婉焉在宋鼎文麵前,依然就是談笑風生把一切都不看在眼裏,就如一切都被她掌握一般,輕蔑道:“京城是我們宋家的地界,不管是誰設的局,隻要在京城棋子就無法擺脫我的掌握。”
宋鼎文歎了口氣,問道:“那個夥子真的值得你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