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門口,遠遠便看見燈火通明的院子和一些吵雜的聲音,安沒做多想便有不好的預感,飛的似的衝進院子。
果然,一些人都圍在自家的門口。
安衝進去,看見臨一身一臉上掛滿白色米粒,顯得極其狼狽,屋子裏破亂的桌子上也都是一團一團的米飯。
安皺了皺眉頭,拉起坐在地上拾米粒的臨,問;“媽,你在做什麼?”
臨抬起頭,臉上交錯著的是米粒和塵灰,她好像已經不認識了安了。
“今天工地完工,我得做些飯團,去給工友們送去,他還等著我,等著我呢。”臨又蹲在了地上。
安有些溫怒,站起來,走到門口,啪的一聲關了門。
地上白色的米粒已經變成了灰色,那是她們的晚飯啊。
安衝地上的臨喊道;“他已經死了,死了懂不懂,死了就是再也不會出現了。”
臨抬起頭,臉上是朦朧的神情,她問;“誰死了?怎麼會死了呢?那他沒有事吧,我得去看看,我得去看看。”
安拖著臨到裏麵的房間,她指著掛在牆上的照片說;“看,看,那就是他,一個死人。”
啪.......
安沒有想到,臨會打她。
那麼的用力,臨從來沒有打過她啊。
“他怎麼會死呢,他說要對我,要一輩子對我好的。”臨像個孩子一樣坐在照片下麵哭了起來。
安摸了摸自己迅速高腫起來的臉,喉嚨裏有灼熱的刺疼感,她不再看臨。
可是,晚上吃什麼呢?
盆裏的米已經見底了,安從床單下麵拿出那發皺的三百塊錢,她歎了口氣,這本來是要給臨看病的。
米是五十斤裝的,瘦小的安從糧站把米背回來,一整袋米壓在她的肩上,幾乎都看不見人。
背到院子裏的時候,安已經累的走不動了,她不敢把袋子放在地上拖,怕萬一拖露了,一路上就隻能那麼扛著回來。
晚飯隻有白米,已經沒有多餘的錢買菜了,剩下的錢,還不知道能撐多久。
她小心翼翼的捧著一碗米飯,半蹲在臨的麵前,像哄孩子似的一口一口的喂著她,一碗白米已是不容易,她多怕臨瘋起來,再糟蹋了這些米。
生活,怎麼這麼艱難,安用力的吸著鼻子,卻怎麼也抑製不了心裏洶湧起來的無力感。
安突然想起,她在買米回來的路上,看見牆上貼的一張很小的招聘單子,上麵寫著某發廊招聘服務,晚上兼職,不限學曆,月薪五千。
晚上兼職,挺好,安想,明天就先去做這個吧。
可是,她什麼都不會,發廊會願意要她麼?
翌日,安和許慕辰照常去了學校,進教室前,安喊著了許慕辰,她說;“許慕辰,晚上你先回去幫我看著我媽,我有點事得回去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