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武媚兒隨公子映月趕回流雲山莊,這一次因為不必顧及傷員和局勢,一味趕路,所以僅用了六天的時間。
六天之後,眾人趕至流雲山莊門前,公子客竟然在門外親自迎接,足可見他對幾人歸莊的重視。
流雲山莊之前被暗月教偷襲,公子映月作為山莊的少主,此刻又是整個武林的領頭人,對於這件事,自然要重新再審視考察一番。公子客對於他的歸來也並未抱太多的期望,隻是放讓他處理武林中事,反倒對子言,較之第一次來流雲山莊又重視了不少。
子言與武媚兒被安排住進了之前的雲惜園,武媚兒踱步在內院的假山草木之間,看著池塘內依舊無憂自在的錦鯉,難免便想到了那個同她一起在此處嬉戲的靈慧女子。
當日侍弩要奉公子燁華之命將靈玉帶走,是自己出言阻止,自己曾經答應過公子映月,一定會完完整整地將靈玉帶到他的身邊,也曾經向侍弩保證過,自己有能力保護靈玉。
雖然靈玉是在武林盟內被獨孤笑帶走的,但畢竟還是在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所以說靈玉被擄,自己不能說沒有責任。
況且她與公子靈玉一見如故,相交甚歡,較之更早認識的楚雅茹更為親厚,故而靈玉被擄,武媚兒是真的打心底感到難過。
這會子公子客將子言叫走,商議的恐怕也是營救公子靈玉的事,雖然武媚兒很想參與,然而公子客卻隻叫了師兄,連公子映月都沒叫,看起來倒像是兩人有什麼機密似的。
武媚兒百無聊賴地坐在遊廊的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甩動著手中折來的樹枝,腦袋倚在遊廊的柱子上,眼神定定地凝視著一個方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公子映月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倚在廊子上的武媚兒,腳下停頓了片刻,還是向著那抹淺藍的身影走去。
自從靈玉被擄,武媚兒對他的態度就明顯生疏了許多,有時候他無意間對上她的眼神,甚至能從裏麵讀出厭惡,他明白武媚兒在想什麼,卻又不知如何跟她解釋。
“咦,這不是媚兒姑娘嗎?”
公子映月行至武媚兒的身邊,右手扶住武媚兒倚著的木柱,假裝剛剛看到她並且很高興的樣子。
武媚兒自打聽到他的腳步聲便故意閉上了眼睛假寐,聽到他此時說話,自然也知道他隻是在戲說,其實早就看到自己了,便也不搭理他,繼續倚著柱子假寐。
公子映月看著武媚兒不願搭理自己的樣子,有些無奈地苦笑兩下,繼續假裝地跳到廊子外側,然後故意用手撚住武媚兒小巧的鼻子。
原本想要假裝沒有感覺的武媚兒,在近乎窒息的感覺之後,終於憤怒地睜開了她烏黑閃亮的眸子。
“幹什麼啊你?”毫不客氣地打掉捏住自己鼻子的手,武媚兒生氣地吼道。
“叫醒你啊!”公子映月無辜地眨了眨他好看的星眸,一副天真的純良少年模樣,“睡在廊子裏會生病的。”
“我沒有睡覺!”武媚兒翻翻白眼,沒好氣地反駁著,微風吹動她的長發,掃過公子映月雪白的衣衫,那衣衫上墨竹清晰挺立,像是在默默地宣告自己的氣節,也昭示著自己主人的風格。
對於武媚兒的無禮,公子映月卻不生氣,反而很認真似的說道:“怎麼沒睡,剛才我叫你都沒聽見。”
“我……”武媚兒頓時語塞,找不到反駁的言語,恨恨地磨了磨牙,卻也隻得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生氣啦?我跟你開玩笑的。”公子映月很是狗腿地湊到她的眼前,嬉皮笑臉地說道,“之前看你都是笑語盈盈的,最近卻老是繃著臉,這樣可不好。”
“哼!”武媚兒諷刺地牽了一下嘴角,冷哼隨口而出,“不勞您費心,自己妹妹被綁了都沒時間管,哪有時間管這閑事。”
聽了這話,公子映月不禁歎了一口氣,麵色也轉而嚴肅,不在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果然還是為這事生我的氣啊!”
“我生你的氣幹嗎?真是好笑。”武媚兒冷笑兩聲,起身便走。公子映月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又被她嫌棄地掙開。
“媚兒姑娘,我想你是誤會了。”
“誤會?我誤會什麼了?我隻用自己的眼睛看,隻用自己的耳朵聽,隻用自己的心思考。”武媚兒轉頭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說完之後還覺得不過癮,繼而補充道,“哦,忘了你這沒心的人根本就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