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慵懶地倚在被擦了不下二十遍並重新鋪好的床榻上,隨手拈起一顆朱紅色的楊梅。如緞般的墨發僅用發帶隨意地係了一下,悠閑的神態更加顯得他芝蘭玉樹、儀態風流。

隻是……

“您是否能不一直盯著我?”被狐狸盯著發毛的顧雨琦實在忍不住了,問道。

“你怎麼看?”餘文習慣性答非所問,輕輕揚起的嘴角帶著江南煙雨一絲獨有的溫柔細膩,在悄無聲息中潛入人心。

“用眼睛看。”顧雨琦撇嘴道。

“嗯?”餘文的嘴角再次向上彎了彎,溫柔地看著顧雨琦的眼睛,說道,“你可以再說一遍。”

顧雨琦眯眼,哦?這麼快就不耐煩了,嘖嘖,這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但她並不與這笑裏藏刀的老狐狸一般見識,畢竟,暫時還打不過他,而且這麼有趣的村子,不見識見識真是可惜了。於是,她整理了一下思路道:“這裏的大部分人腦子都不正常,與這村子的名字倒是相符。”

“大部分?”餘文拈起一顆楊梅,優雅地吃了起來。

嗬,楊梅一般5月份成熟,最晚也是6月份,可現在明明是8月,在冷藏技術還不發達的古代,這楊梅可真夠奢侈的。

“是的。”顧雨琦在心中感慨有錢人的奢靡後,淡淡道,“就拿石老頭來說,瘋,確實瘋,瘋到本是正常卻要裝瘋。即使表麵上他舉止驚人,說話毫無邏輯可言,但那小家夥進門時,他的眼中卻藏有一絲擔憂。而那擔憂,絕對不是對一顆蔥的擔憂。畢竟,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還算聰明。”餘文微笑道,“還有嗎?”

顧雨琦未答,反而問道:“你認識那小家夥?”

餘文眼睛微微一眯,從懷中抽出一方手帕,緩慢而優雅地擦了擦手,說道:“哦?”

“或者說那小家夥認識你?”顧雨琦可不管餘文語氣中的殺意,反而興致勃勃地問道。

“嗬嗬,知道嗎?”餘文挑起顧雨琦的下巴,微笑道,“知道太多的人會死的。”

“別人多說女人善變,現在看來,倒是男人更善變。”顧雨琦波瀾不驚道。

“這可不是善變的問題。”餘文與顧雨琦對視,目光中帶著一絲危險。

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敢試探他的底線,明明知道得不到答案,卻偏要問一問,他能說她是傻還是聰明呢?

顧雨琦靜靜地看著餘文,那目光中沒有畏懼,亦沒有挑釁,隻有一種淡淡的審視。隨即,她挑眉道:“這個村子很有趣,你打算呆在這裏嗎?”

該知道的事,她自會調查清楚。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似乎隻有強者才能生存。因此,多數人總忘記那一句話——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強者莫能勝之。

“是啊。”餘文見顧雨琦不再追問了,倒是笑了笑,放下了手,望向窗外的太陽,說道,“或許,要待上很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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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你是有錢的地主還是窮苦的農民,天上的太陽總是平等的,照耀著每一個人,無外乎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