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夢長安(三十六)(1 / 3)

一)

(點篇詩)

母期尤在耳,屍卻已疊山。

恨得心作死,魔自憤中生。

(正文)

安府,偏殿

已是頭破血流,命旋一線的秋霜,自知此刻已是熬之不過,便眼露淒楚地拉起了若言的手,對著他交代道:“言兒,為娘怕是時日無多,難熬此刻,今後恐難以再陪伴在你的身側了。但為娘雖將離去,你卻依舊還有著父親,你答應著娘,今後無論你的父親如何對你你都要孝敬他,愛戴他,把安府當做你的家去守護這裏的每一個人……”

秋霜一邊說著,一邊一口濃血直吐於了地上,可她卻仍寄出一絲氣力,緊緊地用手抓著若言道:“言兒,你答應娘,無論你的父親為人怎樣,你都要原諒他。見到他後,叫他一聲爹爹,告訴他你的娘從來未曾恨過他,也未曾怨過他,她一直都在愛著他,在等著他,等著他有一日能正式的抬著花轎去迎娶她,而他坐在前方的馬匹之上,轉過頭來微笑的……望著她……”

秋霜微笑地倒下了手,閉上了眼睛,懷著對那最後夢境的期待永遠離開了這一楚人世。

“娘!!!!!!!!!娘!!!!!!!”若言抱著母親的尚有餘熱的屍身,哀吼著,痛哭著。

“娘,你等著,我就去把爹爹帶過來……”若言抹了抹眼淚朝著正廳的方向跑去。

驚雷陣陣,震心卻無淚;

苦雨楚楚,人間自傷悲。

血已成江海,眼望皆屍山;

父愛未曾得,卻道人間別。

若言,望著那流向自己腳邊的腥臭血紅,他隻覺得萬分驚恐,心已碎裂,他一步一步慢慢地朝著正廳的裏麵一走而去,但眼前這一幕卻讓年幼的他徹底奔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望著那倒於血紅之中的具具屍體,抱著自己那幼小的腦袋,不停地咆哮著,吼叫著,腦中浮現出了母親最後的話語。

然而此時,遠方——偏殿的方向卻燃起了陣陣熊熊烈火,將天也燒成了赤紅之色。

微雨滅不了熊火,

卻隻能掩飾絕淚。

遠處的黑衣人群壓壓一片,再次朝著他的方向走來,他憤恨地捏著拳頭躲到那鋪著厚重桌布的桌幾之下……

“這是?”若言躲於桌幾之下,拾起了滾於腳邊的梅花糕點將它於手掌之間捏了個粉碎,隨後他通過那桌幾的縫隙之處,向外望去——看到了商繼之那陰邪一笑的嘴臉。

“大人,我們可以去向皇上複命了。”

“恩……做的好。”繼之微微一笑,轉過了人去撤走了人馬便消失於了這一片屍海之前。

心是暗的魔,而期望卻也是比絕望更為可怕的東西,它不知何時就能將你推入那煉獄之中。

若言,掀了桌布,神卻已似魔。

頃刻之間,暴雨肆虐,濕了他滿身衣衫,而他卻在雷電暴雨之中,指著天憤恨地說道:“啊啊啊啊!!!害我安家者,此生此世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生不如死!!”

言睦閉上了眼,悲戚地苦笑著,將那欲刺向若瀟的金針轉而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若言,若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若瀟抱著言睦那血流不止的身軀,悲戚著道。

而言睦卻隻是苦苦一笑,繼而說道:“這一針是我欠你的情,如……如今,我還了。”

他隨之,淡淡的一笑昏死在了若瀟的懷中……

二)

(點篇詩)

封印破,舊憶起。

言靈誌,淚中泣。

(正文)

長安已作風雨顛,人心卻在恐中度。

虛空之中,突然一道幽黑空間撕裂了開來。隻見那地敷子冷眼一笑,望著這片人間楚景,摸著自己的發縷,便一把將那根銀絲從發間挑掉焚於了虛空之中……

“啊~~~~!!!!”隻見那根發絲發出陣陣慘叫,隨之顯出了陰姬的樣貌。

“陰姬,就憑你的小伎倆,你以為你能瞞的了我地敷子的眼睛?”地敷子鄙倪一笑,隨之說道。

而陰姬卻隻是撫著她那被幽火灼傷的右臂,用著蔑視的眼神不屑地望著地敷子。

地敷子見那陰姬如此樣貌,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刹那之間便將她吸於了自己的掌間,隨之他的邪眼突然異光大閃,放出紫黑幽光,直接勾去了陰姬的心神控了她的魂魄,將她的瞳孔化為了一片虛無之色……

隻見地敷子托起了那陰姬的俏容,在她的妙耳邊上輕聲語道:“帶我去找複活社的創史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