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裏的美人如水,薄施粉畫眉下,五官更是刻畫顯著。白小伊盯著鏡中的自己,有些懷疑道,“這人……是我嗎?”
蘭姑看著裝扮好了的白小伊,笑道,“真的是你,準備好了就快去吧。”
小青是蘭姑賜給白小伊的貼身丫鬟,幫忙裝扮好了白小伊後,跟著她走到二樓走廊陽台邊,“小姐,好好跳吧。我聽說,這次來的貴賓是一群俊男,說不定你被看上了,就娶回家做妾了。”說完就捂著嘴巴笑。
白小伊捂住她的嘴,“小青,不許胡說。我才不要他們呢。”
她掰開小伊的手,笑言,“知道,你要你的靖哥哥嘛。”
白小伊嘟著嘴瞪她,“你這臭丫頭,別胡說!”
一邊走來的蘭姑見她倆還在那兒說笑,有些不耐煩,“搞什麼?還不快開始。”
小青向小伊和蘭姑行禮道,“是是是,我走了。”說完對著白小伊眨了眨眼,打著眼神給她鼓勵。
白小伊笑著應了她一聲。她臉上雖裝著如無其事平靜如水,可心中卻十分緊張。第一次當主角的感受真的是好像心髒都快跳出來了。她深了一口氣,暗暗給自己加了個油,隨著音樂的起聲,拉起闊大的裙擺,一躍,抓緊了通往底樓的木管,順著旋轉而下。
回腸蕩氣的簫聲輕奏而起,諸舞女長袖飛揚,無數鮮嬌的粉色花瓣輕翻飛於天地之間,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如癡迷醉。那十幾名美女一如綻放的粉色花蕾,向四周散開,漫天花雨中,一個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穀幽蘭般出現。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
眾人如癡如醉的看著她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場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約而同想要她正眼瞧自己。
蕭曲驟然轉急,她又一躍,抓緊了飛來橫去的紅綢,飛越在空中。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
“好好!”眾人都拍手。
掌聲滔滔中,一位綠袍貴族男士手拎著茶蠱,優雅地往嘴邊挪去。他的星眸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翩翩起舞的白小伊。
白小伊回眸淺笑。她這一笑讓賓客紛紛直流口水。她飛向了舞台,落地,踩著滿地的花瓣,緩緩踮起腳,隨著音樂跳起舞。地上的花瓣隨她起舞,扭動著身子,一躍,在空中優美地轉了一圈後降。
眾人看起來的她表演得這麼完美,其實她心裏卻忙亂不已,思想混亂極了。她不斷想自己跳的是否是好,不知道這一個月的練習,有沒有追上棠妹的技術,因為以前看棠妹跳主角的時候,她總是看得驚呆,完全被棠妹優美的舞姿震撼了。她甚是擔心如果跳錯了,該往哪挖個老鼠坑跳進去。
掌聲滔滔而來,不絕於耳。
後進來的有一群舞女,黃綢一開,遮住了她。她躲在其中,迅速的脫去了這舞衣的外層。這舞衣是特製的,隻要脫去外層,另一件不一樣風格的舞衣便能展露出來。
黃綢一落,她踩著鈴鐺而出。
那男子一揚嘴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靈動,飄逸,清雅,靈動得仿若舞力似飛天,飄逸得猶如漫天輕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蓮的仙子。輕高曼舞,載歌載舞,她用她的長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間的褶裙;用她細碎的舞步,繁響的鈴聲,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舞蹈出蕭曲的離合悲歡,起承轉合。
令人不敢逼視的舞姿,看的人都屏息不敢呼吸,深怕會掃了自己的興致。全萬花樓從一樓至二樓能站的地方,都被擠得滿滿的,人海如沙如星。
棠妹和小夕在二樓的陽台上觀望下來,直直盯著跳著舞的白小伊,嘴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小夕道,“跳得還真好。”
棠妹挑了眉冷笑,“跳得好不好不是問題,最重要是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再強我的位子。”
話剛落下,舞台就傳來一聲衣裳被撕裂的聲音。
眾人喧嘩立即停了下來,眼目都緊緊盯著台上的白小伊,一刻也不想離開。沉默了半晌,突然紛紛嚷嚷起鬧,“好!好!蘭姑真夠意思!真夠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