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泉水濺落在小池中,滴答、滴答、滴答……仿佛是心髒的跳動,那般規律,有那般淩亂。紅塵中每每仿佛有一女子,如有所思的凝視著規律的滴答聲,那星眸潤唇,無聲無息,卻是雕塑之美,無可逼視。
好像在等待著誰。
她複雜的眼神夾雜著一絲擔憂,一絲緊張。
白小伊?她心卻重複默念這三個字。
“夫人,王爺回來了。”小莉接到其他侍女的報備,便通知胡敏。
她輪廓分明的臉蛋柔柔頷首,可眼神卻未曾轉移,“知道了。”
她起身,穿上外袍,一身亮眼的紅色衣裳倒影在水池中,那般紅焰迷人。可這可曾迷倒過他?沒有,她默言。可白小伊是風塵女子,王爺怎會看上這類的女人?不,王爺愛民心良,定是憐憫這位落入風塵的女子。
胡敏似乎是自我安慰,可是卻怎麼也不覺得感到安慰。
步態輕盈的她嫋嫋珊珊走向前廳,看到大夥兒已經聚在前廳,還有喝著淡茶的木流瘋,倏地行禮,“妾身姍姍來遲,還請王爺見諒。”
木流瘋沒回應什麼,依然一口享受著茶,眼神也不焦距在胡敏身上,停留在遠方,好像在思索什麼。
前廳沉默了半晌,一旁的瑰霖才趕緊道,“妹妹也請上座。”
胡敏隨時滿麵從容地上座,可心底卻無限的失落、惆悵。自己到底是哪裏做錯了?為什麼王爺從她一進府至今,也未正眼瞧視她,即使她請求王命前往軍營贈送精美地圖,也不見得王爺對她的態度有所改善。
當日雖也聽言許多關於千夫王府的流言蜚語,卻還是堅持自己的心進府,是因為她早已無法忘懷千夫將軍炯炯有神,神色飛揚的神姿和眼眸。她幾次在朝堂後麵偷看木流瘋的時候,每每就告訴自己,他才是自己想要的人。
英俊、灑脫、飛揚、非凡、聰智……這世界上已經沒有詞彙可以形容他。
臀部還沒有碰到椅子,胡敏就聽到木流瘋緩緩吐出話來,冷冷淡淡,“都下去。”
瑰霖好像已經習慣了木流瘋的冰冷態度,卻還是片麵上關心,“王爺最近發生了什麼事,不妨說給妾身們聽?”
胡敏瞥了一眼木流瘋,很想看他的反應。
他卻隻是緩緩抬眸,眼神中依然是覆上一層冰霜,“都不聽本王的話嗎?”
“妾身不是這個意思。”瑰霖忙解釋,“妾身隻是……”
“夠了。”他冷然道,揮手卻暗示旁邊的洛元。洛元連忙代木流瘋道,“夫人們請立即退下!”
洛元的這一吼,嚇壞了夫人們,紛紛邊行禮邊退。在這個千夫王府裏還是乖乖呆在自己的房間為妙,一出來不是要受罪就是要受累。可木流瘋其實待府裏的人不錯,府裏上上下下的人都不曾挨打挨罵過,即使是惹怒了某位夫人,沒有木流瘋的允許,是絕對不可以擅自動用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