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可情落卻是無情物,即便化作灰燼也難了卻。
胡敏走後,白小伊那身白衣就像綻放的花苞散在地上。她坐了很久,僵了許久,寸步不移。
蘭姑走向她,自己在這風花雪月之中成長,對世間情愛了解不算甚深,可見白小伊那般神情,便知是情傷之痛。
“問世間情為何物啊。”蘭姑一聲歎氣。
“蘭姑。”白小伊聽到蘭姑的聲音,才清醒過來。她也隨之歎氣,隱隱中卻有種想哭的衝動,“蘭姑,我是罪人,當初執著不嫁的我害了娘,不顧一切逃跑的我害了萬花樓,現在的我卻要去幹擾他們的夫妻生活……”
“孩子,世事難料啊。”蘭姑道,“男人三妻四妾的,終生都不會隻和一個女人廝守到老,還談什麼夫妻生活?況且我看這夫人就隻是個妾,你嫁去了,還和她平起平坐呢。”
“蘭姑,”白小伊笑著搖頭,“若是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她便不願意與別的女人共享一位丈夫。”
蘭姑淡笑,“老娘我對這些情情愛愛不感興趣,在老娘眼裏金錢才是生活的本質。至於萬花樓,是老娘的畢生心血,即便毀於一旦,老娘我還是會想辦法讓它起死回生,孩子,那不是你的錯,別自責了。”
白小伊莞爾頷首,“蘭姑,小伊覺得你就是世界上最……”
她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突然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闖進來。
“是誰!”蘭姑尖叫。
倏地一瞧,才發覺是一位不知哪來的婢女。她滿身鮮血,卻不見得是她自己受傷,而眼眸中閃著的懇求更讓人更是猜疑,嘴裏氣喘籲籲地念念有詞,“快……快……去救棠妹……”
白小伊料到一種不祥的預感,急問,“發生了什麼事?”
蘭姑卻比白小伊更急,拉起白小伊和那婢女就走,“去了再說!”
幾回轉彎小道,幾經穿越人海洶湧的市集,才抵達翠華樓。眼前富麗皇堂的青樓,看來真的一點都不比萬花樓差。
白小伊急步進去,卻聞一陣吵架聲。人聲雜亂,煙雨漫天,可是那一身紅服的小棠卻特別的顯眼。人雜中,比她那一身紅衣更加顯眼莫過於她嘴角溢出的鮮血了。
白小伊心頭一緊,棠妹她……怎麼了?
她不顧一切推開人群,和蘭姑一起擠到小棠的麵前,眼前的棠妹看起來真的很狼狽。
她一陣擔憂,拎起手絹替棠妹擦拭了嘴角的鮮血,不禁問,“棠妹……發生了什麼事?”
棠妹一陣冷哼,推開她的手,“我的事,不要你管!”
“棠妹,我……”她想說什麼,卻始終被棠妹冷漠的眼神壓下去。棠妹一臉蒼白,嘴角溢血,似乎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蘭姑幫忙散開人群,卻引來旁人的瞪眼吐糟,“你這老女人,是那丫頭的什麼人!”
“關你屁事!”蘭姑翻了個白眼,“知趣的就快點走開,別像死牛皮張在臉上那樣厚臉皮,死賴不走!”
“我說蘭姑啊,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呐。”人群中走出一道身影,妝濃粉白黛綠,雖說不上是傾國之貌,但也音嬌欲滴,一舉飄飄 ,豐盈窈窕芳香逼人,一身華服亮眼,乃看似是位愛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