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辰莞爾一笑，卻在溫婉的笑容中帶有一絲摸不透的情感，仿佛他的心中充滿了什麼憂傷之事。他烏溜溜的抵肩長發隻是微微飄蕩，靜默得可憐。他笑言，“熟能生巧。”
白小伊不同意地搖了搖頭，她的慧眼對他微微一彎，他仿佛看見了人生最美好的風景，“熟能生巧，卻不能生妙。簫聲中能融入巧妙情感，絕不是熟能生巧那麼簡單。你不隻苦練，而且還用心在吹奏。”
看到夜明辰似懂非懂的摸樣，她伸手指了指夜明辰的左胸膛，笑言，“是、心。”
她咧著嘴兒笑開，這笑容讓夜明辰無法離開視線。她的笑容底下，他仿佛見到一朵潔白高雅的百合和誘人散香的菊花在漸漸綻放。她像在花朵裏的小仙女，突然間把世界變得如此美麗。
“是心。”夜明辰自己默默地念了一遍。
是啊，他最喜歡蕭，他不擅於說話，和別人透露自己的心事，也無人能聽他的敘述，他隻能用蕭來化解心中的一切情感，有思念，有憂愁，有怨恨，有歡愉。
白小伊默然看著他沉默的樣子，道，“其實一直以來都沒有好好謝你，上次在萬花樓的事，在戰場上借馬一用的事，在翠華樓小棠的事……”
“不用謝。”他輕言，“不過你上次借馬一用之事，差點就把我摔個臀部開花了。”
白小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夜公子如此幽默。”
星光下，夜明辰還是那般微微解頤，“不知小伊姑娘是否願意再聽奏一曲？”
白小伊開心地點點頭，輕輕鼓起掌來。
好似身於黎明初開，有陽光，暖暖灑在身上。雲外有勾人心扉的簫聲，一直一直縈繞在耳畔。如花，如水，如煙，如霧，即使測不透，摸不著，卻餘音繞梁，久久未散。
他的簫聲亦似乎有催眠的作用。忽慢忽急，忽剛忽柔地聽著，本來沒有睡意的白小伊，靜靜地睡著了，一倒頭靠在夜明辰的肩膀上。
他漸漸停下吹奏，轉頭望著她的側臉。那麼的紅潤動人的臉蛋就在自己的麵前。他有種衝動想伸手撫摸那張臉，卻在半空中又止住了。他不可以乘人之危，做出不是君子之事。他緩緩放下手，望向夜空，祈禱著隻希望這一刻能夠長久一些。
許久，他把熟睡的她抱進房間，輕輕地放在床榻上，為她蓋上被子。
默默地看到她沉靜的睡相良久，他才甘願離開。轉頭，卻發現她的書桌有些淩亂，墨筆和紙都堆在桌上。他笑了笑，走上前想替她收拾。
桌上雖擺著一堆紙，卻有一張寫得特別滿。他很好奇她寫什麼，拿起來瞧瞧。
驀然，他的目光倏地凝住，心髒幾乎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動，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斷提醒自己，這不可能是真的！第一行前三個字……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