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伊似乎夢到什麼。夢到一晨熹微之際,一曲簫聲在風中飄揚,夢中還有一股陽光般的熱氣灑在身上,全身充滿陽光的味道。她感到好溫暖,卻突然鼻子好像被什麼東西騷弄發癢,忍不住打了聲噴嚏。
“殊不知姑娘還有賴床的惡習。”夢中她聽到有人道。那人的口氣像是在嘲笑她又像是在心疼她,而且也挺熟悉的一把聲音。
白小伊揉著惺忪的睡眼醒來,睜眼四望,卻無發現人影,反而是瞧見窗外依然黑沉沉的,她扭了扭嘴,“還這麼早。”
可下一秒她躺下去的時候,卻發現一件驚奇的事,立即跳下床,也不穿上鞋子,就指著已經一個洞的屋頂,疑惑自語,“這屋頂幾時漏洞了?”
“本王弄的。”
她驚訝的轉頭,發現床旁的桌子坐著一個人影,他玩弄著手中的羽毛筆,側著臉,如山一般高聳的鼻子使其輪廓顯得出奇明顯,尖細的下巴更是為輪廓畫上了完美的句點。他漸漸望向白小伊,發現她一臉驚訝得不攏嘴,便道,“不認識本王了?”
白小伊這才反應過來,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
木流瘋豪氣地走了過去,看著她,不禁歎了一口氣,“真的不認識了。”
他走出黑影,近在眼前時,白小伊二度反應過來,倏地撲向床榻,扯過被子抱著身子,大聲一叫,“你進來幹嘛!”
他隨意聳了聳肩,“你說呢。”
她頑皮地撇了撇嘴,狠狠地盯向他,“你快說做了什麼!”
他漸漸走向床榻,俯下身,手抵在床褥上,咫尺之距瞧著她。他俊俏的臉龐就在自己的眼前,白小伊嚇得拚命往後縮,他卻越發逼近,她趕緊閉上眼睛,心撲通撲通地狂跳,不敢再瞧視他,直接認命了。
他說話的熱氣就在耳邊縈繞,輕聲道,“本王可是君子,君子可不趁人之危。”
她霍地睜開眼睛,卻不見他在眼前了,反而是威淩淩,背脊挺直地站在床榻前,好像剛才沒有做過什麼。他沒幹什麼,自己怎麼就那個反應?她羞得好想挖一個地洞來藏了。
她拿開被子,從床上下來,雖然她的身高隻是到他的胸膛,好像一隻獅子在對付一隻兔,可她急要晚會剛才丟失的麵子,指著他道,“是君子的話,會闖入一個姑娘家的閨房?”
還沒等他的反應,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事,轉而指向屋頂,眨了眨眼,“這屋頂不會是你拆的吧。”
“正是。”他自信滿滿的眼神嚇著她了,“這屋子實在是太破了,一拆就斷了。”
她愣得差點失魂。
見她人在魂不在的樣子,他戳了戳她嬌小的鼻子。他其實喜歡看她呆呆傻傻的樣子,那樣子一看去,便知道她的心是多麼的純淨,沒有任何瑕疵,更不會扯大慌。他笑言,“走吧。”
她反應不過來,呆呆問,“去哪?”
他不禁失笑,“這是個秘密。”他比了比一個安靜的手勢,仿佛是叫她不要出聲,又仿佛是叫她不要作答,隻需乖乖聽話。看她木訥地點了點頭,他纏上她的腰,想要帶她從屋頂飛出,她卻大喊一聲,“等等!”
他笑問,“怎麼了?”
她溜了溜眼珠,扒開他纏上自己腰間的手,“你的傷還未好,怎麼可以隨便出去,應該在家好好養傷。”想到昨日的飛天行刺,一定受傷很重,需要多加休息,他怎麼可以不顧自己的身子,還出門遊走,這不,會留下病根子的。
他不滿她的扒開,隨即又纏上去,道,“本王從小被刺慣了,沒什麼事。”他說這話的時候輕描淡散地,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可白小伊卻見他眼神裏閃過一絲痛楚。眼前的他,曾經也受過什麼苦吧。他的話確實有點嚇著了她,一個人被刺慣了?那是什麼感覺啊,一定是每一次每一刀都落下了疤痕,不知身體上,心靈上也落下了,而這些疤痕疊疊起來,使得他也慢慢茁壯了。
他看她突然沉默著,也沒有掙脫他的手,不禁問,“怎麼了?”
“沒事。”她衝著他笑了笑,“我在想……”
他看到她眼裏的頑皮,好奇問,“想什麼?”
“我在想……”她調皮地挑了挑眉,自個兒戳了戳下巴,倏地又快速踮起腳尖,附在他耳旁,輕聲細語道,“我在想……你真帥!”
她撇了他一眼,見他完全愣掉的反應,似乎很滿意。
白小伊調皮地憨笑,一抬腳,用力地往木流瘋的腳踩去,然後快速腳底抹油,溜出了房門,邊跑邊喊,“我先走啦!”
木流瘋被她這麼一踩才清醒過來,看到她一溜煙就消失在眼前的身影,他二話不說健步如飛地迅速奪門而出,“別讓本王抓到你!”
白小伊轉頭頑皮地向他吐了吐舌頭。見她和木流瘋永遠保持著這麼樣的距離,她以為是她厲害,不禁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可她哪知道木流瘋其實是故意放慢,不要追上她。
她得意地挑了挑眉,欣喜地仰天歡呼一聲,卻一個轉彎差點撞上一個身影,幸得她急時煞得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