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已透亮,火熱的太陽漸漸從東邊徐徐升起,驕陽如火地照著大地 。從屋子跑到大街上,白小伊隻覺大汗涔涔,雙手舉起來,對後麵的人氣喘籲籲地大喊,“投降了!投降了!”
木流瘋卻也不喘也不累,追上來,“是誰如此大膽敢踩本王?”他像是在罵他,又像是在作弄她。她不滿地撇了撇嘴,望了望四周,假裝不知道問,“是誰?我要去打他的小屁股!”說著,憑空擺出一個拿著鞭子的動作,叉著腰,像是一位母親教訓著自己的孩子。
她的動作很搞笑,他卻忍著不笑,歎了口氣,“算了,拿你沒辦法。”
她衝他一笑,眼珠裏透著的亮光似乎是天上的驕陽,又像夜空的星星,如此炙熱,卻又閃縮不停。她笑起來眼睛彎彎地好像掛著拿不下的娥眉月,如此好看。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袋,他挑了挑眉,突然就捂著受傷的腰,呻/吟道,“我這兒又痛了。”
白小伊著急了,上前撩開他的衣袍就往裏邊看,滿目歉意道,“對不起啊,我不該讓你跑的……”可她看來看去,隻見到潔白的裏衣,好像沒有什麼異樣。她不禁緊張起來,難道是……內傷了?
他對她的反應完全想笑又不敢笑。哪有女孩子這樣隨意撩開一個男子的衣……
他伸手弄亂她的發絲,本來就有些淩亂的長發這樣隨意撥弄更是顯得淩亂不堪,笑道,“傻瓜,本王騙你的。”
她小小的頭從袍子中鑽出,好像不相信,“什麼?”
他低首附在她的耳邊道,“騙你的,傷口不疼。”他的聲音輕輕柔柔,還想在催眠她。
她不滿地扭過頭,想大罵什麼,卻發現一張精致無瑕的臉龐就在自己的眼前,仿佛是從哪裏降下來的美男子,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她忽然想起他們初次見麵的時候,白玉發冠下的他顯得更像從白玉雕刻,輪廓五官極其分明如角錐體顯出的菱角。氣宇軒昂,翩翩優姿,那時的她幾乎是愣了,不敢相信這天地之間竟然有如此一般的美男子。
他挺拔如山的鼻尖離自己隻有咫尺之遠,閃動著陽光般的金光的單薄唇瓣更是誘惑至極,她突然臉紅耳根燙,眼睛不停地眨著眨著。自己在青樓裏呆了一個月,也看過那些風流情事,略略的畫麵還是知道的,想到這,她不止臉紅發燙,心跳也加速,呼吸也緊了。
木流瘋看著眼前的女子,沒有任何形容詞可以形容她,隻有二字:仙女,一如仙女般的善潔,清淡,卻又一股世外桃源中飄來的氣息,縈繞在她身上。她的長發隨著白衣翩翩一起飛揚,像是風兒甚是喜歡她,隨著風兒一拂,她的身上竟然飄散著菊花淡淡的香味。她不停眨著的眼睛像星星,小巧的鼻子可愛調皮,還有兩旁紅撲撲的臉和不停扭動地唇瓣……
他漸漸靠近,仿佛忘了呼吸。
白小伊看著他越發接近,心髒幾乎緊張得快跳出來。幾乎唇與唇之間快要接觸的時候,她大喊一聲,倒退一步,指著他,“你不是說你是君子,君子不趁人之危的嘛!”
他倏地站直身子,看她這麼大的反應,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君子了,不禁暗罵自己剛才到底在做什麼。
氣氛突然變得很尷尬,他假咳了一聲,道,“本王……本來想帶你去看日出,你看,現在都過了。”
她不好意思地抓了一搓頭發玩,笑嘻嘻道,“改天看不就行了嘛。”
他假裝不高興地交叉雙手。
她拉下他的手臂,晃了晃他的手臂,笑言,“小伊帶你去街上走走好不好。”
見他不作答,她把他拉上街道。街道上兩旁叫賣滔滔不絕,人聲沸騰,來來往往的人一次又一次把他們擠開,木流瘋很不高興,隨手把白小伊牽了過來,靠在自己身邊。他手心的熱度透過白小伊的手掌竄流她的全身,她好像被電擊著任由他拉著走,穿梭在街上。
木流瘋把她拉到一個檔口前,白小伊才反應過來,抬頭一看這擋名,居然是賣菊花茶的。她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一般興奮,望著他,拽著他的手,“流瘋哥哥,小伊好想喝。”
木流瘋卻無動於衷,眉宇間還似乎有些不滿,“這稱呼本王不喜歡,本王不想做你哥哥。”
他有點小孩子氣的樣子,白小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甩開他的手,聳了聳肩,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樣子,“不喜歡也沒辦法啊。”轉而對賣菊花茶的大嬸道,“大娘,來一杯菊花茶。”她有一個多月沒有喝菊花茶了,她好懷念,更想念她娘親手泡的菊花茶。
菊花茶大娘嗬嗬一笑,沒有跟著白小伊的意思行,反倒準備了兩大杯菊花,笑吟吟對木流瘋道,“將軍平日都是孤獨一人來菊花娘這兒,怎麼今日找到人一同分享了?”
木流瘋聽得出菊花茶大娘的意思,陪著菊花茶大娘大笑一番,反倒是白小伊不明白,接過菊花茶問木流瘋道,“你也愛喝菊花茶嗎?”
木流瘋笑著頷首,“千夫府上可是菊花香,滿穹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