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心裏高呼了三遍怎麼可能。向夢怎麼可能會“喜歡”我?我一麵做著本能的排斥和否定,一麵卻暗暗想到,似乎夾在向夢對我的姐弟感情中,真的有些超越了那種關係成分的關心和付出。
\t可我一旦想到這可能是愛情,便覺渾身不適,仿佛我和她的感情原本是一朵很美的花,但隻可遠看而不可褻玩,一旦伸手觸碰,立刻被紮上了滿手的刺,流血、疼痛!
\t我心安理得地接受著她的關懷和照顧,真的就像一個被姐姐愛著的弟弟;我也心安理得地欺負她,惹她生氣;我更會像親人一樣不顧自己性命地保護她愛惜她,但那一切都顯得如此自然……可現在,這種感覺變味了……
\t我有些討厭覃芸,她不該跟我說這些的!
\t於是我不想回到她的家,不想不自然地麵對她、麵對向夢。我憤恨地下車打開了發動機蓋,讓夜晚的海風吹冷了發動機,然後檢查了機油和水冷,確認正常後,將車子開到加油站,加滿了汽油。
\t就趁著這樣的夜色,我離開了大連。甚至連背包裏的衣服行李都沒有帶。車子轉上高速,迅速將車速提到120公裏,開啟自動巡航,我這才歎了口氣,卻歎不出鬱結在胸口裏的煩悶。
\t遠光燈的照射中,前方路中的隔離帶上,突然出現了幾個碩大的扭曲的笑臉,那些笑臉不停地變幻著形狀,在燈光的照射中,仿佛飄蕩在空氣中的一顆顆碩大的鬼頭,在這漆黑的夜裏突然見到這樣的情景,我簡直拿捏不住方向盤,差點偏離了快速車道而一頭撞向一旁的大貨車。幸好大切諾基的性能確實優越,急刹車和猛打方向,並沒有使它失控。
\t與那些扭曲的笑臉擦過後,我才反應過來,那幾個笑臉,是我買來逗向夢笑的氣球。它們竟然飄到了這麼遠的地方,並最終漏掉了足夠多的氫氣而無法再次騰空而起,便墜落到了高速公路隔離帶中的樹上。
\t我心底一陣寒意飄過,向夢無意中說的一句話變成了無巧不巧的現實,那些笑臉真的變成了“她的笑臉”,在我回成都的路上看著我,對我微笑。
\t我卻差點被這微笑送上黃泉路。
\t……
\t一口氣開到了盤錦市,我的體力漸漸不支,駛離了高速公路。在收費站時,我告知收費員路上遇見那些氣球的大致路段,要她聯係相關人員進行清理。那些曾經製造快樂的笑臉,此時卻變成了威脅路人安全的鬼畫符。
\t仿佛我和向夢的故事,在這一夜之間,也是如此。
\t我終於接到了覃芸的電話,她緊張但小聲地問我:“陸鳴,你去了哪裏?怎麼還沒有回來?”
\t我雖生她的氣,但沒有理由對她發泄情緒,隻是淡淡說道:“我該回成都了,有事需要回去處理,我已經出來太久了。”
\t“你已經走了嗎?”
\t“嗯。”
\t“那……你有沒有看到我發給你的信息?”
\t我拿著手機無言,幾秒種後我掛斷了電話,而她也再沒有打過來。
\t……
\t找地兒睡了一覺後,我開始盤算回成都的路途。來時,我是為了帶著向夢邊走邊散心,因此才選擇了開車送她。可單程兩千六百多公裏的路程,且林裳的大切諾基又是個不折不扣的油老虎,因此油錢和過路費是個誇張的數字,我幾乎有些難以支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