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視屏加載圖標閃爍了幾秒種後,陡然出現在畫麵上的圖像,讓我的心情像是看著海平麵上的落日,在漸漸濃鬱的黑暗當中,一顆心徑直墜落進了無底的裂隙。我感到一種揪心的恐懼,就像目睹著某種美好的崩塌消逝。我的心變得更加無可救藥,一把沾著濃墨的匕首銳利而迅猛地紮進了心窩,汙染了血液、殘破了心房。
畫麵中,就在此時我所處的這間KTV包房裏,仿佛喝醉了般的高予仁,連裸露在外的頭皮都浮現出一種不真實的暗紅色。他半躺在沙發上,懷裏抱緊的是羊羔般的蘇小晴。蘇小晴滿臉堆笑,不停地跟高予仁說著些調情的言語,高予仁興致勃勃,伸手亂摸。
蘇小晴用自己的紅唇為高予仁點燃一支煙,高予仁舔著煙嘴含進嘴裏;蘇小晴用舌尖輕輕掃了掃端起的紅酒杯,高予仁便也像條吐著舌頭的餓狗般,饑渴難耐地飲下了整杯紅酒。紅酒下肚,高予仁的狀態更加不正常了。他像是抽風般短暫地翻了翻白眼,整個人陷入一種無意識的停頓。
接著,我的整個身軀乃至靈魂都仿佛被冰封般的惡寒襲擊……視頻中,有人給房間裏抬進一個昏睡著的女子,那女子披散的頭發不能夠遮擋住她的臉龐,單薄的衣衫薄如蟬翼。是艾思彤。
艾思彤被仰麵放倒在沙發上,一眾不相幹的人離去,從鏡頭中消失。
神色迷離的艾思彤在沙發上輾轉著自己的身子,而眼睛裏充滿血紅的高予仁和她漸漸縮短距離。均不正常的兩人在愈發詭異的氣氛中越靠越近,最終,高予仁伸出兩隻毛絨絨的手掌,按在了艾思彤的身上。
一陣徹骨的陰寒劃過,我周身泛起劇烈的顫抖。我像是用目光進行著道義的審判,緊緊盯著王瑜不放,惡聲嘶吼:“王瑜!你他媽的禽獸不如、喪盡天良!你拍這樣的視頻,不怕遭到報應嗎!”
“報應?”王瑜喃喃說著,呆滯了幾秒鍾,仿佛是在欣賞著這段自導自演的精彩影片道,“不是我的報應來了,而是他們的報應來了。你瞧,陸鳴,拍攝這段視頻的角度選取、采光、比例分割……是不是挺完美的?”
影片中的高予仁像漸漸褪下羊皮偽裝的狼,猙獰的露出了他色魔的本質。
“他們都被你灌下了致幻劑!”我喊道。
“不止……”王瑜獰笑道,“還有不少分量的性藥。”
“你大爺的!王瑜,夠了!停下!別放了!”我在歇斯底裏中大聲呼喊,身子卻不爭氣地連坐也無法無法坐起,我緊緊閉上眼睛不去看投影,耳中傳來呢呢喃喃的聲響卻反而愈加激烈!於是我喘著粗氣再次睜開眼睛,又嘶聲喊道:“王瑜!你這是犯罪你知道嗎!這是犯罪!”
王瑜同我的狂躁相比,完全是另一個極端的狀態,他異常冷靜地淡淡說道:“不這樣做……怎麼能搞定高予仁呢?難道我還要眼睜睜地看著他,用你和文惜的相片作為驅使你的鞭子,讓你又一次做出阻礙我前行的事來嗎?想想看,如果這段視頻被艾仲澤或是於娜看到……嘿嘿嘿,自己的女兒被人人皆知的色鬼、號稱‘搞女人’的高予仁蹂躪……他高予仁在愛羽日化,還能跳得起來嗎?所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才是對這條老狗最好的反擊!”
“王瑜,你個王八蛋!”我的聲音已經徹底嘶啞,每一個字的吐出,都伴隨著喉嚨一陣劇烈的疼痛,“就算他們關係疏遠,但再怎麼說,艾思彤也是高予仁的外甥女啊……你用下藥的方式,讓兩個親人關係的男女這樣……你他媽還是個人嗎!況且一個是長輩,一個是孩晚輩,艾思彤還是個剛剛成人的女孩,你怎麼能這樣做!你的腦子究竟浸透了什麼毒藥?”
“不至於,不至於……你瞧,連衣服都沒脫完,視頻就已經結束了,”王瑜嘿嘿獰笑個不停,“別那麼激動,距離禽獸不如,我還差了幾個等級呢!”
果然,視頻的末尾處,包間內再次湧進幾人,他們拿著兩塊看起來微有些潮濕的帕子,分別在艾思彤和高予仁的臉上一蒙,很快,二人便癱軟躺倒、動彈不得了。
“嗬嗬,手帕上粘了一些乙醚。”王瑜仿佛意猶未盡地保持著詭怪的微笑說道。
視頻播放的整個過程中我都掙紮著想要同王瑜拚命,但不知他給我服下的究竟是何種“靈丹妙藥”,我竟真的越掙紮越無力,就像被法力高深的巫師施以了難以破解的魔咒。
王瑜把這段邪惡的視頻掐頭去尾、隻保留了僅在畫麵上出現高予仁和艾思彤的部分,剪輯壓縮後,通過電子郵件發送到了我的手機裏。而後他拿起我的手機搗鼓一陣,遞還給我說:“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