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點點頭,並不否認。
玉玲瓏自顧自地吃東西,對這種看法不置一詞。吃的好好的,玉玲瓏筷子突然一頓,好半晌都沒有動一下,眼神也變得捉摸不透。
他們在三樓臨窗的房間,無憂不惜花費重金包下這個房間,就是因為他的視野好,在臨窗的位置,能看到許多風景,許多的人。像無憂這種習慣了將一切都掌握在手裏的人,就喜歡可以視野好的位置。
窗戶正對著一條街,這是附近最熱鬧的一條街,店鋪鱗次櫛比,小販不停的吆喝,少年少女們清脆的笑聲,給這條悠久的的街道添了不少青春與活力。斜過去,遠一點是一片湖,湖麵上白蓮朵朵,在翠綠的蓮葉間,隨風搖曳,姿態優美。
玉玲瓏是不會對美景有什麼興趣的,所以無憂直接將這些忽略了。
她看到了一個人。
在一碧萬頃的蓮葉之間,劃著小船。
鵝黃色的紗衣被風吹起來,於落日中撐著小船,唱著民間小調。
“青瓦炊煙嬈農家,學子鄉間笑晚霞。錦繡程,仕途夢,眺歌北王遠天涯。”
少女甜美的嗓音唱出動聽的歌曲,被晚風吹散,落到過往路人遊客的耳中,心間。她的歌聲優美動聽,宛如天籟,比錢玉玲瓏之前在沉月閣聽到的更好聽。沉月閣的姑娘歌聲優美,但是總是帶著鉛華的味道,而這個姑娘的歌,大概就是天然的吧,沒有雕飾,也沒有藏著太多的心思。
“你感興趣?”無憂看著若有所思的玉玲瓏,又品著酒,雖然不及他家裏的好,但是家裏的酒喝起來沒有在這裏有意思。
“玉麵狐狸,你有沒有興趣將那個女孩收入麾下,然後……”玉玲瓏誠懇得說,但是無憂並不給她將話說下去的機會,而是挑著眼,笑著,又堅決地說:“你死了這個心吧。”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玉玲瓏是想讓那個少女代替她參加織女誕,隻遠遠的一眼,別說玉玲瓏,就算是無憂都覺得那個唱歌的女子和穿著白衣的玉玲瓏有著不小的神似。
“我說,你要不要這麼清楚我在想什麼,感覺在你麵前我就像一個透明人一樣,實在是沒意思。”玉玲瓏嘀咕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並沒有嫌棄酒水辛辣,仰著頭就隨隨便便得喝下去了。
“你也別說我,你在說之前就知道我不會答應了對吧!”無憂說。
唱歌的女子離他們越來越遠,最後在水天相接的地方,逐漸消失在他們的視野範圍內。隻是她的歌聲似乎還在湖上,蓮花之間飄蕩,那樣好聽的歌聲,經久回蕩。
玉玲瓏眼睛裏有埋怨,但是更多的是對那首歌的感歎。無憂覺得那首歌對玉玲瓏來說可能很不一樣。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起當年摘蓮蓬掉到水裏,有些不好意思罷了。”玉玲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這種事,確實讓人很感慨。
“玉麵狐狸,你認識那個女子嗎?”玉玲瓏問。
無憂不答話,而是晃晃酒杯,夕陽從雕花窗戶漏進來,灑在他臉上,光影斑駁。
“你說呢?”
玉玲瓏晃了神。
從無憂看那個姑娘的神態和眼神來看,必然是認識的,就算不是認識的,那麼也是知道那個姑娘的。看來無憂對她還是很了解的,不過真是裝的不錯,不動聲色的。
“你為什麼沒有把她招募到?還是她已經是你的人了?”後一句話感覺怪怪的,總覺得哪裏有歧義,玉玲瓏想了半天沒想到,索性不在這個地方糾結。
無憂放下酒杯,好笑地回答:“怎麼這麼問?”
玉玲瓏重新將筷子拿起來,夾自己最喜歡的菜:“你給我留著這個,不準吃!我想在來到這裏的時候,你已經將這裏所有可能參加織女誕的人查清了底細,那個女孩子應該也是參賽姑娘吧。雖然隔得遠了一點,但是我想應該是一個美貌的女子,不然那旁邊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看癡了。”
無憂果然沒有和她搶食,他抿著唇,讚賞的點點頭:“你果然了解我。”
“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們相識七年了。”玉玲瓏不以為意,轉眼又看著窗外,“我總有點不好的感覺,是和剛剛那個姑娘有關的,玉麵狐狸,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既然要給你贏那個織女誕,你就告訴我一下唄,對你來說又沒有什麼壞處。”玉玲瓏挑挑眉,眼神裏帶著笑意。
無憂沉默了一會,最後笑著說:“不用在意。”說完就夾起一塊雞腿,直接塞進玉玲瓏嘴裏,不讓她繼續說話了。
他臉上微笑著,微笑卻沒到底眼底,於心底而言,卻全是一片黑暗。
關於那個女子,他還真的查了,但是背後牽扯的太多,一時間還真不好和玉玲瓏說。
“反正在初賽的時候,名額很多,你隻要拿一個就行了。”無憂說道。
玉玲瓏眉目微瞪,嘴裏塞著雞腿,半晌都沒有說話。無憂自有他的考慮,但並不表示她就什麼都不知道。
“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好歹把她的名字告訴我。”過了好一會玉玲瓏才慢悠悠地開口,一瓶子酒在剛剛,已經被她全部灌下去了。被酒色渲染之後,她的臉色微紅,連墨色的眼睛裏,也暈上一層朦朧的醉意。言談淺笑之間,帶著別樣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