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結束,琴聲卻依舊繞梁。他們不知道琴聲對神木有沒有幹擾,神木一直什麼反應都沒有,估計是沒幹擾了,但是無憂再這麼彈下去了,廢的就不是一雙手,而是一個人了。
可是,沒有人敢勸他……
玉玲瓏覺得身上疼的十分厲害,就像有人把她扒了皮,拆了骨頭重新組裝了一樣,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慢悠悠地睜開眼,卻發現是晚上,到處都是漆黑的。
“你醒了,終於醒了。”耳邊有人輕輕的說,聲音很嘶啞,但是還是聽的出來。
“玉麵狐狸。”玉玲瓏腦袋昏昏沉沉的,人也不想動,她覺得眼睛很難受,想用手揉眼睛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
也許天並沒有黑,而是自己眼前纏了別的東西。身體各處都疼的厲害,所以臉上的異樣她一下子並沒有感覺出來。玉玲瓏並沒有力氣抬起手,幹脆也不去探究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的。
“你沒事了,真好。”無憂說,聲音輕鬆了下來,下一刻玉玲瓏覺得有什麼壓在她床邊,不再動了。
“玉麵狐狸,玉麵狐狸。”玉玲瓏嗓子也很幹,說話時嗓子很疼,她一聲一聲喊著無憂,無憂沒有回應。玉玲瓏慌了,眼睛又看不見,隻好慢慢移動著,撐著,坐了起來,摸索著靠近了無憂。
她首先碰到的是無憂的頭發,他的頭發很長很柔順,以前她就喜歡趁著他睡著了把他的頭發弄的亂七八糟。她繼續摸索著,碰到了他的手,能分辨出是手,但是摸起來沒有以前的感覺,上麵纏滿了繃帶。
“不要碰他的手。”門打開,神木的聲音猛的傳來,玉玲瓏一驚,把無憂的手放下了。
“神木?”她看不見,但是還是能清楚的分辨出神木的位置。在進行伏殺的時候,每一次幾乎都看不到對手,但是她每一次都能殺了對方,靠的並不是眼睛,而是其他感官。
“神木,我沒事。”無憂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玉玲瓏感覺腰上一緊,無憂錯開她受傷的位置,把她緊緊地抱住了。無憂的臉貼著她的臉,熾熱的呼吸莫名的讓她臉上越來越紅,越來越燙。
“小鬼,還好,你醒過來了。”滿是慶幸,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無憂抱著玉玲瓏,一直不敢鬆手。
“我說過我沒事,我還說我一定會回來的,你看,我遵守約定了。”玉玲瓏動不了,隻好歎息著說出這樣的話,對她而言隻是睡了一覺而已,所有的危險她自己都沒有感覺。
“嗯,我知道你會回來的。”無憂溫柔如水的聲音,衝破冬日冰封萬裏,一層一層的流出來。
玉玲瓏沒有說過那樣的話,那些話隻是在她腦海深處的潛意識而已,但是,沒有關係,她回來了。
神木在一邊默默搖頭,心裏不知道是欣慰還是難過,但是已經決定了,他做的隻能是守護者。
“無憂,你仔細著你的手。”
“怎麼了?”玉玲瓏抬起頭,對著神木的方向問。她不會問無憂,因為無憂不會跟他說的。
“受了點傷。不過不是很嚴重,隻是以後不能彈琴了而已。”無憂語氣輕鬆得說。
“我在昏迷的時候聽到了《鳳求凰》,我做夢了,夢到了我的父王和母後來帶我走,是琴聲把我帶回來的。”玉玲瓏說,她雖然昏迷了,但是不是對外界一點感知都沒有,“謝謝你,無憂。”如果不是那個琴聲,她說不準就再也回不來了。
“你的手。”玉玲瓏不敢碰她的手,她能想象無憂手受傷的樣子,害怕碰到了是血淋淋的。
無憂卻笑了:“不過是不能彈琴了而已。”
“以後我彈給你聽。”玉玲瓏說,她被紗布擋了一般的臉莊重的仿佛是在許下一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承諾。
事實上,就是如此。
“你們倆要不要當著我的麵秀恩愛,也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神木惹惹得走過來,手搭上玉玲瓏的脈。脈相已經平穩了,沒事了。
玉玲瓏遲遲沒有問自己的眼睛的事,而是讓無憂先去休息。她通過蠱可以感覺到無憂現在很累,隻是因為她醒了,所以硬撐著而已。
無憂拗不過她,也確實累的慌,就離開了,走之前對神木看了一眼,眼神很有威脅的意思。
“我以為我會死,就算我是東海國聖女的後代,也不可能在心髒受傷還能活下來。”玉玲瓏坐在床上,聲音平穩地說,“但是我沒有死,我還活著。是你救了我。”
“嗯。”神木哼了一聲,動作輕柔的給她眼睛換藥,“我救了你,不過毒素蔓延到你全身,我還是動作遲了一點,所以你的眼睛在短時間內可能看不見東西。”
“神木,”玉玲瓏一把抓住他的手,態度十分強硬地逼問,“告訴我,你是什麼人!”
神木望著抓住自己的那個手,骨節很細很分明。
“丫頭,你感覺到了?”神木把藥放了下來,心平氣和得看著玉玲瓏。
“是的,在你給我治療的時候,我感覺到了體內靈力流動,但是這股靈力卻不是我的,神木,你是什麼人?”神木對她一開始說的“東海國聖女後代”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表示他是知道她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