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美朋靜靜地躺在病房裏,沉睡著。她的手腕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依稀可以看見鮮血滲出的景象,跟那如紙一般慘白的臉色形成鮮明對照,令人觸目驚心。
若不是呼吸間小小的起伏,他們幾乎就要以為她已經死了。
室哲明的臉色也跟她一樣的蒼白。
安惠看了看他,隻覺得心中一陣絞痛。
哦,不,她太壞了!怎能在美朋生死未卜的現在還對室哲明表現出來的關懷感到嫉妒?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門口,誰也沒有進去。老板留在了休息區,對他來說許美朋根本就是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要不是安惠執意要來,他絕對不會跑到醫院這種地方來沒事閑溜達。
張仲廣從醫生的辦公室走出來,走到他們身邊,輕聲說道:“幸虧她的父母發現得早,及時送到醫院來,所以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不過……你自己要小心點兒了!”
室哲明抬眼看過去,從張仲廣背後走來一男一女,都上了年紀,但是衣著高貴、神情倨傲,有一種淩人的氣勢。
“叔叔,阿姨。”他低聲叫著,聲音帶著愧疚。
“不要叫我!你看看你都對美朋幹了些什麼?!”男人怒道。
“你們從小就一塊兒長大,我們對你也不薄,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美朋?”淚水從女人的眼中流出。
室哲明沉默著,無言以對。
“這件事,你們室家一定要給我們個交待!不然的話……哼!”男人重重哼了一聲,扶著女人走進了病房,當著他們的麵關上房門。
“……我們走吧。”張仲廣歎道,“回去好好想想該怎麼處理這事,反正你留在這兒也沒什麼用。安惠,麻煩你陪一下哲明,我去開車。”
安惠點了點頭,張仲廣於是向著電梯走去。
室哲明和她來到醫院門口,坐在前麵的花壇上,默默地等待著。
“我跟美朋是青梅竹馬。”他突然說話了,“從小我們在一起長大,她就像我的妹妹,我一直很照顧她。沒想到,就因為這樣,大家也便都以為我們是一對,長大以後,她也以我的女朋友自居。我們兩家是世交,我父母都很希望她能成為他們的兒媳婦。”
“那為什麼又要分手?”她終於忍不住問出這個困擾多時的問題。
“因為我很喜歡她沒錯,但那並不是愛。”他轉過頭來,深深地凝視著她,“我不愛她!”
那雙眼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還有太多太多她看不懂的東西,不知怎的,竟給她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心慌意亂之下,她不敢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