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朋友”(2)(1 / 2)

然而沐風的日子卻愈發的艱難了。

隨著安惠跑進跑出,對他的心結沒有半點益處,不但沒有消除,反而越來越深。他不願讓安惠擔心,這樣的心結也是絕對不能對安惠說的,痛苦鬱結在心裏,無人訴說的壓抑令他喘不過氣來。

而這個時候,他就情不自禁要想起宋宣——那個酒吧裏的女孩。一次的偶遇,他發現了她細膩的心思,她溫婉的勸解能夠讓他舒展了眉頭,如今的他,所卻正是這樣一朵解語花。

雖然因為初遇的情形實在是有些尷尬,他暗自下定決心再也不要跟她有所牽扯。但渴望可以傾訴的願望是那麼強烈,鬼使神差般,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一次站在了她的麵前,從此兩人就經常見麵了,無關風月,隻是傾談。宋宣是個很稱職的聽眾,沐風在她麵前用不著任何偽裝,心裏的煩躁也勿須遮掩,淋漓盡致的傾訴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倒出來,說不出的痛快。而不論是工作上的挫折還是家庭中的瑣碎,宋宣都耐心地靜靜聆聽著,不時說出一兩句安慰的話語,往往切中要害,用她那特有的溫柔和細心平撫了他的內心。

嚴格說起來,沐風說他跟朋友有約,倒也並不全是謊言。隻是這樣的情形卻不能跟安惠說,也許是自己做賊心虛吧,至今仍不敢詳細詢問宋宣在那個醉酒的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萬一真的有什麼事,怎麼跟老婆交待?更何況一個男人,女性朋友不是不能有,但像這樣的女性朋友卻是最容易遭人誤會的,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前些日子因為安惠的反常,他強壓下心裏的鬱結陪伴著她,而最近情形好了很多,自己的痛苦反倒再也壓抑不住了,衝動之下,便又跑到了酒吧找宋宣。

安惠卻在此時做出了一件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跟蹤!

她戴著帽子、墨鏡,說起來,婚後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打扮,拿出當年躲避狂熱的粉絲追堵的功力,一路跟著沐風來到酒吧。

這就是報紙上所揭露的那個地方啊!她看了一眼,心裏有種不祥之感。

走進去,DJ的聲音彌漫在每個角落,跟所有的酒吧一樣,這裏喧囂而繁雜。好在現在的年輕人都時興“風格”,奇裝異服的大有人在,她的這一身打扮也不算太過奇怪,沒有引來太多的眼光。她在人群中穿梭著,眼神逡巡著尋找沐風的蹤影。

看見了!他……

他竟然真的跟一個女人坐在一起!

安惠隻覺得一陣窒息。

不,不能這麼快下結論,也許……也許他們是在談什麼事情。

她咬住下唇,不住地給自己打氣,為他尋找著各種各樣的借口。

可是如果真的隻是朋友,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有什麼不能說的麼?另一個聲音在她的心中反駁。

兩股力量在心中拉鋸,遠遠站在角落裏,看著兩人相談甚歡,她甚至不敢走過去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隻能躲在這裏任由猜疑和悲傷侵蝕自己的內心。

這麼做雖然很鴕鳥,但至少不會聽到任何不想聽的話語。萬一他們真的如報紙上所說,那麼隻要沒聽到,她還可以繼續自欺欺人地蒙著腦袋生活。

淚水凝聚在眼眶,致使眼前一片模糊,她的心好痛!

嘴唇已經被咬出了血,她卻仿若未覺,盡管已經什麼都看不清了,她卻執著地望著他們的方向,不肯挪開眼神。

久久,她發出一聲哽咽,終於轉身慢慢地走出了酒吧。

怎樣回到家的已經不記得了,她如幽靈般木然走回房間,然後靜靜躺在床上,任由淚水爬滿了臉頰。

她的臉色煞白,不時發出一兩聲哽咽,呼吸也變得很輕很輕,似乎就要停止。當沐風回到家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副可怕的景象。

“你怎麼了?”驚呼一聲,他急忙走上前來,細細檢視,還以為她的身體哪裏不舒服。

她緩緩睜開眼,眼眸因為長時間的哭泣而變得紅腫,看著他,腦子裏亂哄哄地,嘴裏不由自主地問:“那個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