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秦國大地,白雪皚皚。
入眼之處,盡是白茫茫一片。
今年和以往不同,在秦國的都城天風城內將會舉行一場盛大而激烈的比武大會。這樣的傳統自秦國建國以來已經延續了一百二十年。和其他的比武大會不同,大會每隔五年舉辦一次,是大秦皇族與普通子民之間的較量,也可以稱之為“皇族試練”。
據說這是秦國開國皇帝秦武所創立的,目的在於考量各位皇子的武學修為。同時,比武的結果也作為未來皇位繼承人的一種選擇依據。其次,通過這種方式也可以為帝國選拔人才。
凡是十六至二十五歲的秦國習武青年不論男女都可以參加。大會會在這些青年中選擇數量與皇室子弟相等的佼佼者隨機的與一位皇子較量,獲勝者可以直接進入秦國軍隊擔任千人長。這無疑是廣大秦國青年一展抱負的好機會。
正當大家在為這場即將臨近的比武盛會做準備時,大秦皇宮的西北角,一處並不華麗的宮殿內,一位身著青衣的少年正盤腿坐在宮殿的正中央,大殿內除了支撐屋頂的十二根青石立柱之外空無一物。
在少年的雙膝上平放著一把古琴。琴身古樸,上麵沒有多餘的雕刻,一眼看去整張琴渾然一體,表麵充滿光澤。一看便知主人定是個愛琴之人,經常用它來彈奏樂曲,並且對它愛護有加。
青衣少年十指遊走於琴弦之上,酷似水中嬉戲的魚兒。伴隨著手指的動作,從琴上流淌出的琴聲,時而快,時而緩,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就好像自然界的風聲讓人琢磨不透。
“七皇子,總算找到你了。我去了練武場沒看見你,於是便來這裏看看,你果然在這。”說話間,一位身穿白色棉襖的少年跑了進來。
讓人覺得特別的是,這個少年一頭黑色短發。
“石頭,你來了”,被稱為七皇子的撫琴少年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手中的動作。
對於這樣的場麵石頭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於是像往常一樣在一旁安靜地站著,默默地閉上了雙眼,靜靜地傾聽這美妙的琴聲。
“石頭坐吧,在我麵前你不用拘束,現在又沒外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在我心裏麵早把你看成了我的兄弟,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就叫我秦風吧,七皇子這個稱謂我並不喜歡,更何況我馬上就要離開皇宮了,以後在這大秦皇宮之中再無‘七皇子’。”
一旁的石頭聽見秦風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隨即又暗淡下來。石頭心裏明白,如果這次比武七皇子不能取勝就將會被流放。
可是皇宮上下皆知七皇子武功平平,想要在武試中取勝機會渺茫。換句話說,這是當今皇上變相的要把七皇子逐出皇宮。至於這裏麵的原因就無人知曉了。
沉默了一會,石頭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開口說道:“秦風咱們還是去練武場吧,月底比武,我們還有十幾天的準備時間”。
秦風停下手中的動作,低頭看著手中的古琴,點頭同意了。
……
秦風是大秦帝國的皇子,但是因為母親早逝而自己又是庶出,經常受到同族兄弟的冷眼,甚至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正眼看他一下。從小到大,一直偏安在皇宮的一隅,身邊除了兩個丫鬟,一個做飯的老嫗外沒有其他人。幸好老嫗有個孫子名叫石頭一直與秦風為伴,他才不至於太過孤單。
秦風從小就喜歡音樂,尤其對七弦琴情有獨鍾,有一次他無聊路過興國殿聽見有人彈琴,琴聲說不出的動聽。他聽得癡了,腳步不由自主地向殿內邁去。
到得殿內,發現一位白發白須的老者獨自在大殿裏彈琴。秦風抵不住好奇說道:“老先生琴彈得真好,這琴聲仿佛知道我的心事,聽到它,我心中的煩惱也消減了不少。不知老先生可以教我嗎?”
老者看著自己身前的秦風,和藹地說:“七皇子要學,我許老頭子當然願意教,許某人本來就是負責教授各位皇子公主音樂的樂師。七皇子想學的話,每天晚飯後可以來我這裏,我每天可教你一個時辰。”
秦風見許老答應了自己,感激道:“多謝許老先生,晚輩以後可就打擾了。如若沒事晚輩就先告辭了。”
秦風完全沒有皇子的臭架子,隻是把自己看成一個求學的學生。
許老依舊和藹的笑著說:“七皇子走好,老頭子不送了。”
說完,秦風拜別而去。
秦風的琴一學就是六年,現在他已經十六歲了。
……
雪終於停了,原先的亭台樓閣,花園小徑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著,不辨原貌。
放眼望去,白雪之下是皇宮無盡的繁華,可是誰又懂得這繁華之下隱藏的悲傷。
秦風身著一件青色棉襖,腳上是黑色長靴。長發隨意地垂下,寒風拂過,發絲飛舞,自有一種出塵的氣質。石頭跟在秦風的後麵,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向著練武場的方向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