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鴻一驚,看了沐雲衣一眼,“姑娘。”
葉芷沒有理會羽鴻,徑直走到沐雲衣身前,淡青色的衣袂卿然一動,“慕容不能死!”
沐雲衣輕笑了下,揮手示意羽鴻退下,之後才看著葉芷問道,“他為何不能死?”
葉芷看著窗外愈下愈大的暴雨,一雙眸子沉沉,“因為慕家是懷江附近的名門望族,所以他不能死!”
沐雲衣抬眸看著葉芷,不緊不慢,“正因為他慕家是名門望族,所以才會有更多的人要他們滿門的命!”
花幸教做的就是這樣的生意,沒有什麼話可說的。
葉芷看著沐雲衣,一雙墨色眼睛眨也不眨,長長及腰的青絲浮在胸前兩縷,“你忘記了你一件事。”
沐雲衣轉眸疑惑的盯著葉芷,略想了會兒才道,“什麼事?”
站的久了有些累,葉芷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喝了一口還溫熱的茶水,緩緩道,“你忘記了你現在的身份。”
沐雲衣一愣,沒有說話。
葉芷繼續道,“你是皇帝,這葉國的普天之下都是你的子民,慕家自然也是,他們在你眼前被人殺了,你這個皇帝做的未免也太不稱職了。”
沐雲衣輕嗤一聲,“江湖和江山原本就是兩回事,花幸教是江湖幫派,江湖中人隻要沒有謀反之心,曆任的哪個皇帝會去招惹他們?這件事我要是插手了,那花幸教的生意以後是做還是不做?”
這番話將葉芷反駁的啞口無言,沐雲衣說的也是對的,江湖幫派無論再怎麼厲害,卻也是比不過朝廷中的千軍萬馬,但兩方隻要是有了衝突,即使朝廷是勝了,也會損傷一些兵將,還不如都按兵不動,故此,曆屆以來,江湖和江山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沐雲衣卻是身份特殊,他是葉國九五至尊,也是花幸教的少教主,他若是插手了這件事,怕是會為難於他。
葉芷在心中思索了下,還未開口,沐雲衣就說話了,“你為何要保慕家?他們和你相識?”
外麵的風似乎更大了一些,將那支起的窗框刮得呼呼作響,“我並不知道什麼慕家。”
沐雲衣又道,下巴朝門外抬了抬,“那是因為那慕家的大公子長得過於好看讓你起了憐憫之心?”
葉芷瞥了沐雲衣一眼,徑直上前關上了窗子,道,“我記得你起先並不是這樣,是不是和溫顏在一起時間久了,也學會這般油嘴滑舌了?”
沐雲衣雙眸子縮了縮,緊抿的雙唇張了張,一句話幹澀的卡在喉嚨裏,用盡了力氣竟然都說不出口。
他注意到了葉芷說的,我記得……起先……
葉芷看沐雲衣呆愣愣的看著自己,眉梢略微抬了抬,以波瀾不驚的語氣敘述著一件石破天驚的事情,“雲衣,我是葉芷,你信不信?”
“你……你是……”沐雲衣一雙丹鳳眼深了又深,窗外一道閃電在兩人的臉上照應的一片光亮,沐雲衣隻覺得自己要窒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將葉芷下麵的話給遺漏了。
葉芷伸手將自己的頭發完全束起來,隻露出了巴掌大的小臉對著沐雲衣,道,“我就知道你不信,所以我要帶你去蒲河鎮!”
沐雲衣屏住了呼吸,眼前的這個女人,除了外貌之外,一切的一切都是和師父極為相像的,就連她做菜的滋味,都是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差別。
他想過她就是葉芷,自己想了三年的師父,但是他之後又發現這個女人臉上並沒有戴人皮麵具,也沒有易容,於是便將這個想法打消了,但今天吃了葉芷做的菜之後,沐雲衣心中再次湧出了這種想法,但看到葉芷的臉,再次將這種想法壓製在了心中!
屋內的幾盞燈燭搖搖曳曳,其中一個燭花爆裂發出一聲輕響。
窗外電閃雷鳴是喧囂塵世,屋內卻是兩人相對無言。
沐雲衣看了葉芷許久,一雙眼睛酸澀的難受,“你,你真的是師父?”
葉芷向沐雲衣坦白了身份,沐雲衣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信是不信?
心中跳的厲害,沐雲衣深吸一口氣,看著葉芷的臉微微蹙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芷十分淡然,“我三年前的確是死了,東皇陵的陵墓中,埋的也是我的屍身,你就不必再去大興土木的挖墓驗證了。”
沐雲衣一口氣血幾乎提不上來,“你!”
相對於沐雲衣的激動,葉芷便顯得坦然,“三年前我死後的事情我是不知道了,就像是整整睡了三年,我醒來的時候……”說著,葉芷停了下,一雙眼睛在沐雲衣臉上掃了下,繼續道,“等我醒來,我就成了風月,成了你的貴妃娘娘,你不要問我這是怎麼回事,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