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了這口血之後,葉芷身上的力氣開始慢慢的恢複了。
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葉芷看到了自己所在的環境,眼前是一片湖泊,一望無際,水天一色,周圍是大片大片的蘆葦,現下是冬季,這蘆葦上麵隻剩下了光禿禿的絨毛,沒有一點青色。
葉芷身下躺著的是一片不知名的草,這草毛茸茸的,像是青苔,雖然是冬季,但是這草依舊很綠,在這樣的地方很顯眼。
稍稍抬眼,那個身穿玄色衣衫的男子正站在麵前,素衣窄袖,手上帶著皮質護腕,昨晚他臉上的麵紗換成了一張麵具,將整個臉都遮了去,什麼都看不清。
臨江而立,寒風更勝,湖麵的波浪起起伏伏,一波未盡,萬波相隨。
這地上濕漉漉的,一會兒便將身上的衣衫浸濕,葉芷掙紮著站起身,將唇角的血跡擦幹,盯著那人,冷冷道,“你和辜荷是什麼關係?”
昨晚的事曆曆在目,她知道辜荷為人放蕩,但是卻不知她竟強勢到如此地步,一夜已過,辜梵恐怕……
是低估她了。
葉芷咬緊了唇,辜梵昨晚受此屈辱,以他那樣的性子,萬一……
“你到底是什麼人!”葉芷說話的聲音大了些,冷風灌入口中,像是刀子一樣,一句話幾乎都要岔了音。
那身穿玄色衣衫的男子朝葉芷這邊看了看,道,“你也沒必要這麼大的反應,我也沒打算將你如何,隻是想看看你的醫術和你師父相比如何。”
葉芷立即明白過來,“你是讓我去醫人?”
那男子沒有立刻回答,片刻之後方才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葉芷冷笑,“這哪裏是讓我去醫人,明明是想要了我的命!”
那男子聲音雖冷,但每一句話都格外刻薄,“誰能想到花幸教如今的主人竟然真的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
葉芷想了想辜梵,壓下心中的氣惱,道,“既是讓我去醫人,我們便能好好商量,撇開酬金不談,你也應當讓我心甘情願,不然你這樣押送犯人似的看著我,我害怕一不小心將某種有毒的草混到了藥裏。這恐怕就不好了。”
“無妨。”那男子淡淡道,“你的醫術若真的可以,酬金無論多少自當奉上,若是徒有虛名,也沒有什麼,將命留下就好。”
這個人軟硬不吃。
葉芷對這樣的人也沒了法子,既然是去醫人的,那就代表自己現在沒有生命危險,至於怎麼脫身可以再想辦法,片刻之後才道,“你到底要讓我去醫什麼人?治什麼病?”
那男子沒有直接回答,“這件事我會告訴你的,你現在做的應該是拖延時間,等人來救你。”
葉芷一愣,發覺這個人說話也挺有意思,“你現在將我帶到了什麼地方我都不知道,別人就更不知道,既是如此,我該如何脫身?”
那男子似乎正想說話,不遠處卻突然掠過了一個人影,男子看到這個人影之後,又閉上了口。
那個人的身形極快,轉眼之間,就從一個黑影變成了一個人,到了兩人麵前。
這是一個麵容陰柔的男子,但眼角眉間卻帶著一股子戾氣,一雙眸子微展,單膝給那戴著麵具的男人跪下,道,“見過主上。”
“起來吧。”男子的聲音依舊是冷冰冰的,與剛到的那男子相比,磁性十足,“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陰柔男子朝葉芷這邊掃了一眼,說話之時的聲音倒是與他的樣貌十分般配,柔意融融,“居城大亂,花幸教教眾幾乎傾巢出動,除此之外,還出現了一隊武功甚高的人在暗中搜尋,還有……”
說著,陰柔男子停頓了下,繼續道,“葉國國君也到了居城,調遣軍隊,看樣子是要挖地三尺。”
聽到陰柔男子說葉國國君也居城的消息,那男子並沒有驚訝,隻是點點頭,朝葉芷望了望,麵具後的一雙眼睛帶著嘲諷,“一國之君都如此緊張你,看來……你這個皇後是真的了,還是挺值錢的。”
葉芷沒有說話,她看著周圍,不知道這裏距離居城有多遠,如今她下落不明,江蘺和沐雲衣一定急死了。
風吹蘆葦動,湖邊的波浪一下一下的拍打著岸邊,激起了千層漣漪。
就在這時,水天一色的湖泊盡頭處,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艘船的影子,按道理來說,這麼遠的距離,以目力可能根本就看不了多遠,但這艘船實在是太大,足以使人看清楚它的輪廓。
就在這艘船出現之時,葉芷心中一沉,頓時就知道了麵前的兩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