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拿著白子正欲落下的手頓了頓,最後將棋盤上的黑白兩子分別裝到兩個盒子裏,“怎麼?你的奏章處理完了?”
沐雲衣揉了揉太陽穴,道,“還有兩件事情未處理,我正要和你商量商量此事。”
“哦?”葉芷來了興趣,走到沐雲衣旁邊坐下,道,“是何事?”
“這件事暫且放下。”沐雲衣看著葉芷,道,“我們先說說另外一件事。”
葉芷皺了皺眉頭,“何事?”
沐雲衣伸手攬過了葉芷,輕聲細語道,“楚瀲和修羅一行人都在別館住著,如今也有好一段時間了,我想問問,你是決定真的要幫修羅還是以此事為借口將他們二人軟禁與此?”
“軟禁……”葉芷輕輕一笑,一雙眸子中帶著讓人費解的光,手指在空了的棋盤上輕輕描畫著,“這麼無聊還不一定有結果的手段,是我的風格麼?”
沐雲衣亦笑,“你既是真心想為他們醫治,為何這段時間還不動手?”
葉芷水蔥一般的指甲在棋盤眾多方格上劃著,停頓了下,“我在等一個機會。”
沐雲衣唇角微凝,“你在等易瀟動手?”
葉芷歪著頭看了沐雲衣一眼,“易瀟是楚泫的人,楚泫身為楚國三皇子,身上負有天命,我已讓遲涯和君弋二人放出話去,說明了楚瀲的所在之地,你也十分配合我的在別館周圍布置了大量的影衛,接下來,就等一場好戲開鑼了。”
窗外大雪應當是不會停了,紛紛揚揚的帶動了眼眸中的景,融了天地萬物。
沐雲衣順著葉芷的目光看向窗外,道,“按照你所說,楚瀲和楚泫之前是有一定的兄弟情分在的,現在為什麼又那麼肯定楚泫一定會派人來殺楚瀲?”
“他一定會動手的。”葉芷坐到靠在窗前的軟香榻上,一手托腮,一手撫弄著斜入窗前的紅梅,“楚瀲若隻是楚瀲,那個毀了容貌且不受寵的楚國四皇子楚瀲,那他對楚泫是一點威脅都沒有,他活著也不過就是未來的楚國多一個王爺,死了也沒什麼,但主要是他還是孤影堡的堡主,隱藏的這麼深的身份如今暴露,誰能放心這樣的一人在身邊對你虎視眈眈?隻是……”
葉芷將凍的有些冰冷的手放到暖爐旁邊,沐雲衣見狀將葉芷的手攏在自己懷中暖著,繼續問道,“隻是什麼?”
沐雲衣懷中的熱度通過指尖傳到自己的身體裏,葉芷麵容微動,但看沐雲衣無甚動作,繼續道,“隻是,我之前和楚泫有過兩麵之緣,按照他的性格,殺自己兄弟這樣的事情恐怕做不出來。”
“但他身邊有著易瀟。”沐雲衣揉著葉芷的手,一雙眸子微微一轉,笑意萌生,“易瀟做事若不是考慮周全定不會做,按照他的性格,他一定會為楚泫拔除所有的障礙,而楚瀲的性命,他一定是容不下的。”
葉芷微微蹙眉,轉瞬又舒展開,“溫顏說的不錯,易瀟的確是將這場賭注的彩頭看得太重了。”
兩個人的賭局,贏了便得長生,輸了也沒什麼,易瀟看重的東西,溫顏卻嗤之以鼻。
現在的確是不能將修羅醫好,有修羅在此作為楚瀲的羈絆,他肯定不敢輕舉妄動,雖然兩人已經有了擊掌之誓,但葉芷畢竟和他不相熟,修羅身好之後,兩人怕是不好掌控,為了釣到大魚,也隻好委屈二人一陣子。
待到易瀟的人來到,便是楚國兩位皇子撕破臉皮之時,輸贏都是無所謂,但坐收漁利的人,一定不會虧本。
葉芷看著窗外白雪,又瞧了瞧屋內燃著的炭火,突然來了興致道,“雲衣,你讓人拿一些小的番薯來,我們放到這炭火上烤著吃。”
兩人之前經常做這些事情,沐雲衣當下也應了一聲,轉身吩咐下去讓人去準備,“放在炭火上烤番薯吃的皇後,恐怕也隻有我沐雲衣能看到了。”
葉芷輕輕一笑,道,“你剛才隻說了一件事兒,還有另外一件還未說。”
沐雲衣剛要開口,殿門卻開了,尋梅將手中的小番薯給葉芷遞了過去。
葉芷接過,尋梅又很知趣的退下了。
這小番薯通身都是紫色,也都已洗幹淨,沐雲衣用火棍將燒的通紅的炭火從中間撥開了一個小洞,葉芷將那小番薯放了進去。
這一套動作兩人做的十分默契,相對一笑之後沐雲衣才繼續道,“另一件事是關於此屆科舉狀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