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慕容就曾和禹彷誇讚過葉芷的醫術,他原本是半信半疑,畢竟貴為一國皇後醫術精湛者實在是少之又少,但因有慕容這個活生生的案例在,禹彷也不得不信了幾分。
葉芷看著禹彷,站起身將他扶起來,道,“世間最為珍貴的便是深情真愛,禹夫人在這種境況之下,還能得禹公子如此愛護,此等情意可感天動地,世間女子哪一個不羨慕這樣的感情呢?”
禹彷受寵若驚,忙站起了身,道,“皇後娘娘與當今聖上的事情在民間也廣為流傳,此等深情,才是讓人豔羨的。”
自古無情帝王家,王侯將相的深情是讓人不敢奢望的,人心中的位置有限,擁有的東西越多,放置感情的地方就越小,人就越薄情。
葉芷也曾想過薄情的沐雲衣到底該是何種模樣,可每每看到沐雲衣對自己的百般體貼,這個想了一半的人像便開始漸漸消弭。
沐雲衣就是沐雲衣,薄情也好,深情也罷,這個世上,隻有這一個人,能這樣對自己好,能容得下自己這樣的性子。
放下心頭事,葉芷微微抬起了眸子,看向禹彷,道,“禹公子可回去將你妻子的病症仔細的記錄下來寫給我看,過兩日本宮便去你的府上看看夫人,盡一些綿薄之力。”
得到葉芷如此回答,禹彷顯然也十分高興,當下就告辭了,回去準備葉芷所要的東西。
禹彷走後,慕容站立在一旁,麵帶微笑的看著葉芷,畢竟是出自名門望族的大家公子,一舉一動之間都帶著非凡氣度。
葉芷也微笑著看著他。
兩人對視片刻,慕容對著葉芷行了一禮,道,“娘娘可聽在下一言?”
尋梅上前給二人倒了茶水,葉芷端著杯子在手中暖著,道,“慕容公子與本宮也算是相識一場,現在我們拋卻身份,或許還可以敘敘舊,既是敘舊,說話又何須客氣?”
慕容明白葉芷的意思,當下也沒有拐彎抹角,“皇後娘娘的話,皇上能聽進去幾分?”
葉芷端著的茶杯微微一動,吹了吹漂浮在水麵上的茶葉,淡淡道,“公子這是何意?”
慕容麵容不動,依舊微笑,“依著皇上對娘娘的情意和寵愛,娘娘的話在皇上心中定是占了不輕的份量,草民鬥膽,請求娘娘一件事,事關江山社稷,或許娘娘在皇上麵前的一句話,就能奠定葉國的百年基業。”
此話說的自大,慕容麵上也帶了幾分驕傲的神色,這與他本人的氣度十分不符,葉芷看著慕容,緩緩的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了,道,“何事?”
慕容又是微微一笑,“草民知曉今日皇後娘娘召見所為何事,草民現在可說一句話,解決娘娘心頭難題。”說著,慕容也端起桌上的茶,飲了兩口之後方才緩緩道,“以禹彷之才,丞相之位非他莫屬,他若為相,可保葉國百年盛世。”
葉芷抿了抿唇,對慕容的這句話並未十分懷疑也並未十分相信,隻是道,“無論做何事都有風險,禹彷為人如何本宮尚且不知,丞相之位……丞相之位乃是一國中第二君王,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必定要十分忠心方才可行,否則豈不是誤了國事?這種事情,本宮一己之身擔待不起。”
慕容又笑,“皇後娘娘仁慈,當時妙手回春醫好草民痼疾,為了報答娘娘,草民給娘娘送來了一劑能讓人不會有二心的良方,相信以娘娘之慧,定當能將此方運用的更好。”
這劑良方的藥引,便是禹彷的妻子。
葉芷明白慕容的意思,當下心中沉了下,淡淡道,“本以為你是一個不怎麼會下棋的人,沒想到今日一番談話,還真讓本宮對慕容公子刮目相看,此番事情一出,你的好友不僅成了當朝丞相,還救了他的愛妻,順便還讓本宮欠了你一個人情,最後隻有你自己獨善其身。”說著,抬眸看著慕容,葉芷眸中深深淺淺的不定,“慕容公子果真不愧是出自商賈世家,這一番買賣,做得甚是劃算呐。”
雖然知曉慕容的本意應當不壞,但看到他那雙與易瀟極度相似的眼睛,葉芷可以讓自己不去看,可這滿腔子的算計,葉芷卻是將這個特點入了心底,僅僅是這一點,便勾起了葉芷不怎麼愉快的記憶。
易瀟啊易瀟,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一個與你如此相像的人。
“娘娘都說了草民出自商賈世家,所有事情隻當是以利益為先,人情為後。”慕容臉上的笑意更深,“娘娘是難得一見的聰明人,其中道理,自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