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滿臉悔意的毛佳俊抬起頭,問馮春生:他們不是一個人嗎?這次騙我的,隻有一個人啊!
“一個人?是隻有一個人被你看見了。”馮春生是老江湖,這裏麵的道道,門兒清。
他說那些鬼戲子,分工明確,有人專門踩點,管踩點的人,叫“響馬哨”,專門挑選值得騙錢的人,這次李大先生挑選了毛佳俊來騙,這就是“響馬哨”的功勞。
他們一挑,哎……這有個富二代,人還可以,腦子不太轉,就騙這個人。
有些人專門打探情報,叫“賊貓子”,李大先生在騙毛佳俊的時候,專門說了一句“和你交情淺,但和你感情深的人,就是害你的血煞”,這條線索,直接指向尿泡兒——這可不是李大先生隨口一說,蒙上的,是靠著“賊貓子”提供的情報,故意露的線索,說給毛佳俊聽的。
還有一種分工叫“擦槍”,專門提供行騙的道具,這次李大先生害死尿泡兒,他給尿泡兒帶的那頂厚厚的雪山帽,肯定有蹊蹺,這裏麵,沒少“擦槍”的功勞。
而毛佳俊遇到的李大先生,估計就是“鬼戲子”裏麵的“唱簧”。
“唱簧”的鬼戲子,那是能言善辯,善於捕捉人心的變化,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從“金瓜”的身上,把錢給騙出來。
馮春生說:就是你毛佳俊不上道,不給那李大先生兩百萬,那李大先生都能想辦法,把你的錢,從你的銀行戶頭上擠兌出來。
這就是鬼戲子,分工明確,裝神弄鬼的“團夥”。
馮春生說這鬼戲子裏頭,還有不少的門道,階級,隻是他不清楚而已。
接著,他頭一轉,對我說:這鬼戲子的事,你得問問那夏,聽說鬼戲子發源於北京城,那夏是北京人,對那邊的事,熟。
問肯定是要問的。
這時候,李向博又對毛佳俊說:小毛,這事我也算搞清楚了,今兒個為難徐寺立了,這兒哥哥得跟你們說一聲,對不住!
他是有一說一的人,是自己的鍋,那就是自己背,絕不推卸。
事說到這份上,李向博自己扛了鍋,他也不怪毛佳俊,沒辦法——那鬼戲子內部分工明確,精於算計,可謂是步步為營啊,這群專業神棍騙子,別說騙毛佳俊了,再騙點智商高的,那也不再話下。
咱們要是把尿泡兒的事,推到毛佳俊的身上,確實不厚道。
毛佳俊自己很內疚,這時候也努了:媽了個巴子的,騙到老子頭上來了,還害死了我的哥們……老子弄死他們,哥哥們,那老頭,我認識他模樣,我給你們畫出來,我有錢,翻遍閩南,我也把他給找出來。
他話音剛落,馮春生無力的擺手,說這個法子不行,他說那鬼戲子,各個都擅長易容喬裝,他騙你的時候,是一個模樣,可是胡子一撕,皺紋一抹,假發一摘,站你麵前,你都認不出他們來。
毛佳俊說:難道說……沒辦法了?
“廢話,當然有辦法了。”馮春生看了我一眼,說:水子……這事,得從長計議了,這“鬼戲子”,和咱們梁子結上了,必須得抓他們出來。
“那是必須的。”我說:為了尿泡兒,我非得辦他們不可。
龍二也說:得了……先撤,明天一早,咱們幾個紋身店裏麵商議商議,那“鬼戲子”,不是什麼好鳥,壞我們陰人名聲,這次,死磕。
“磕他!”
我們幾個是下定決心了,不把那鬼戲子揪出來,我們還就別混陰行了。
當天晚上,李向博說去給尿泡兒守靈,龍二回了紋身店。
毛佳俊很後悔自己引狼入室,也去給尿泡兒守靈,他還說要資助尿泡兒家兩百萬,算是賠禮道歉。
我和馮春生,自然回家商議找出“鬼戲子”的辦法來,媽了個巴子,裝神弄鬼裝到我們頭上來了。
現在,尿泡兒的事基本上清楚了,但我們不太清楚,那鬼戲子裏的“唱簧”,是怎麼害死尿泡兒的。
尿泡兒全身變紅,又是怎麼導致的。
我和馮春生,晚上說得很晚——那“唱簧”的害死尿泡兒的殺招到底是啥,但也沒琢磨個頭緒來。
第二天早上,李向博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晚上守靈,他去給尿泡兒擦身子,結果……尿泡兒的皮全掉了,骨頭也都是孔,爛掉了,他說這次尿泡兒,死得是特麼慘,那個天殺的鬼戲子,手段太辣,心腸太黑,為了兩百萬,活生生把一個人害得如此慘。
我聽了心裏也不好受,就在這時候,馮春生一下子衝進了我的臥室,說:水子,我想了一晚上,我總算想通尿泡兒是怎麼被那“唱簧”害死的……這群鬼戲子,殘忍到了極點,那尿泡兒,死之前,得受了天大的痛苦啊!
我連忙問:那尿泡兒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