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餘四海,知道最近祖師到底在哪兒嗎?
餘四海說他壓根就不知道祖師在哪兒,這幾年他的任務,都是唱簧直接給布置的,沒親自見過祖師了,也不知道祖師到底在哪兒。
我點點頭,又讓餘四海,說說二狗子遇到的三件禍事,到底是怎麼弄的?
餘四海笑了,笑得很幹脆,說二狗子車隊的三件事,其實是偶然加必然。
第一件事,那到淄博的貨車,突然刹車,車裏麵的人,被貨車車廂裏的鋼管,萬箭穿心。
這事的起源,就是餘四海的一次惡作劇。
餘四海這個人呢?在三年前,忽然發現——天注定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之後,他整個人一直很痛苦,能讓他暫時停止痛苦的事情,就是找刺激的事情做。
大概在三個月前,餘四海看到了“盲井”的報道和背後的故事,他突發奇想,想著自己也來整個盲井事件。
不過他當時他就已經到了閩南,閩南這邊,有礦,但我們市裏,沒礦。
餘四海當時就想出了一個變種,把騙過來的人,弄到貨車公司去上班,製造貨車出事故的慘狀。
由於隻是一時興起,餘四海也壓根沒去提前調查,不然的話,他不會做這件事情的——因為二狗子的貨車隊,好幾年,一起事故都沒有。
他專門做兩次事故,那不就是在禿子的頭上種兩根頭發嗎?顯眼不?
當時,他沒想到二狗子的異類,反正做唄。
第一起和第二起新疆貨車自燃事件,都是二狗子做下來騙“賠償金”的“盲井事件”。
至於第三起,貨車直接從湘西拉了一車石頭棺材回來。
這事,就是二狗子得到了唱簧的命令,要來辦“二狗子”設下的局。
局很簡單,和我們想的一樣,就是在湘西,托人販毒,然後其實暗中害死了湘西那一家的二十八口人,最後,他和他的小腳們,把那些人的屍體,塞在了貨車裏麵,運回了閩南。
徐四海說:誣陷二狗子販毒的事,是我指使曹茹昕做的……這個曹茹昕也沒得跑,但你們不追究了,我也無話可說。
我問徐四海:你們弄了七十公斤四號毒品,是為了錢,還是為了什麼?
徐四海問我:你以為呢?
我以為?我個人感覺徐四海他們是把二狗子給弄到牢房裏麵,然後給二狗子帶信,說你給一筆天文數字,鬼戲子的人就幫你翻案之類的,以此來騙二狗子一大筆款子。
沒成想,徐四海直接來一句:“唱簧”大掌櫃發話了——二狗子,得往死裏辦。
“你們為啥辦二狗子?”我問徐四海。
徐四海說:我們隻負責辦事,從來不問——為什麼要辦,當然了,我們是人,不是機器,我自己也有思考過,你也知道,我們掛靠了閩南市裏的一個大老板,那二狗子,是市裏的運輸龍頭,他的存在,閩南市裏有老板,非常不爽啊。
我一拍腦袋:我知道了,張哥和韓老板,打算侵吞二狗子的產業?
“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我們不知道。”徐四海說:你說的張哥和韓老板,我也不認識……這事吧,你們得去問祖師了——祖師和那幕後的老板,單線聯係的,我們這些小腳色,插不上話。
我又問徐四海:那九個人頭的事,你們知道不?
“知道!”
徐四海說:九個人頭也是用來做局的。
我問:那九個人頭做局,是為了對付誰?
“劉老六。”徐四海說:閩南陰行的扛把子,我們本來是要做一個“必殺”的局,來弄劉老六的,不過,這局的道具才準備好,就被你們截獲了,劉老六的運氣,真好,二狗子的運氣也是真好。
我問徐四海:為什麼要對付劉老六?
徐四海眯了眯眼睛,說:我再說一遍——我隻管辦事,不管去問為什麼……
他說到了這裏,又說:哎,對了,我不知道祖師在哪兒,也不知道唱簧在哪兒,更不知道其餘的掌櫃在哪兒,但是我知道一點——鬼戲子下一步的行動,是什麼。
“下一步行動?下一步行動不是去害劉老六嗎?”我問徐四海。
徐四海搖搖頭,說不出意外,天一亮,上午就得去害劉老六,不過被我們截獲了,這次行動自然報廢了。
他說鬼戲子的行動,一般都提前計算,一旦道具形成,就是“布局”的時候了,那時候,雷霆一擊,瞧準的獵物,全部幹掉。
我問他:下一步行動是啥?
“其實準確,我也說不上,畢竟也不是我來主持這次行動,但我上次聽唱簧說了一句話,應該說的就是下一次行動。”徐四海說。
我問什麼話?
徐四海說:無海無涯,小人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