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詞說當然能了,心理醫生的存在,就是引導你的思維,進入你的潛意識。
她說人的意識,就像是一種冰山,浮現在表麵的,隻是一部分,但深深藏著的潛意識,卻是一個人思維最龐然大物的部分。
“現在很多人戒煙、戒酒、戒毒,都戒不了,需要求助心理醫生,這個也是有依據的,因為一個人的潛意識的力量太大,如果你不改變潛意識的運轉方向,你戒煙、戒酒、減肥,都太艱難了。”
陳詞說:心理醫生卻能幫你扭轉過來。
我嘿嘿笑著,說:你們心理醫生的廣告,打得可真的溜啊。
“一般一般,和你陰陽繡、繡陰陽,生死富貴,出入平安的廣告語,我是甘拜下風啊。”陳詞笑了一陣,說她要帶著寧青花去最裏麵的暗房,暗房裏,氣氛很安靜,光線非常暗淡,很適合來引導病人進入她的潛意識。
我說行。
接著陳詞說:診金我就不要太多了,十分鍾三百,成嗎?
“可以,可以。”我立馬答應了陳詞。
反正我聽說陳詞給很多有錢人瞧心理毛病的時候,收費是十分鍾八百。
給我的價錢,算是優惠價了。
等陳詞進去了,馮春生說:要說還是讀書人能賺錢啊,給你做個催眠,怎麼也得兩個小時吧,這就得大幾千了,以後我要是有孩子,我也得讓他去讀書,當律師、醫生、大學老師。
我說春哥你就做你的白日夢吧——你首先得有個女朋友!
“去你的!”
馮春生嫌棄我說話不好聽,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煙。
我也覺得無聊,拿著煙卷點上了。
我們兩人相對無語,過了一個小時,馮春生才說:水子,以後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我說都可以,男孩性格陽剛,女孩是貼心小棉襖,都可以。
馮春生則說他要是生,就一定要個姑娘——我年紀大了,養個姑娘,等我老了,還能陪我說說話呢。
我是打蛇隨棍上,開始跟馮春生討論往後,有了小孩之後的事情呢。
我們聊得那叫一個嗨皮,一聊又是一個小時。
可聊到最後麵,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兩個,都是單身狗啊?
我也有點無語的抽著煙——我的首要目標,也得是找個女朋友。
話說我和馮春生,度過了人生中最滑稽的兩個小時之後,陳詞從診所裏麵出來了,她跟我們招了招手,說:哎……春哥,水子,寧青衣的記憶,找回來了,她確認找回來了,請你們進去呢。
我說成。
我和馮春生,兩人進了暗房。
暗房裏,寧青衣低著頭,頭發耷拉著,她盤腿坐在了床沿上,見我們兩個進來了,喊了一聲:春哥、水子,你們坐,我跟你們說說我的事。
“好!”
我和馮春生坐在了寧青衣的身邊。
寧青衣說:我大概知道我頭裏麵的嬰兒,哪兒來的了。
我問怎麼來的?
寧青衣說起了過年時候的那段事情。
事情是這樣的。
寧青衣這些年,為什麼居住在上海呢?他在上海很靠外的一道山裏,租了農場,專門飼養食人魚。
食人魚這東西,沒哪家是買來吃的,都是觀賞魚。
觀賞魚的話,得靠著大城市,才能有銷路嘛。
上海、北京、廣州這三個中國的超級大城市,對很多舶來品都有這獨一份的消化能力。
比如說“嘻哈說唱”,能做出來的城市,大體上都在上海、北京、廣州這三個地方。
食人魚也是。
所以寧青衣在上海靠外的郊區租了農場,貨好往上海走。
她住的地方,則在一個小村子裏麵。
除去農場裏麵養的食人魚,她在村子居住的院子裏,也做了一個瓷磚壘起來的小池塘,遊泳池大小,裏麵是食人魚的優良品種,她自己來研發食人魚的繁殖,爭取能繁殖出“高大威猛”的食人魚。
這種魚的主人,就喜歡它高大威猛,類似玩“比特犬”的那些人,首先個頭要威猛,這是第一要素。
平日裏呢,寧青衣都會用尼龍布,蓋住整個魚池,怕那些食人魚跳出來,傷到人就不好了。
過年的那段時間,食人魚場裏的工人們都回家過年了,寧青衣則沒回家,她一個人照顧著這些食人魚。
臨近年關的那天,寧青衣出去買酒買菜,準備自己一個人在家裏好好做頓飯,享受一下子的,結果,在街上,碰到了她的鄰居,牛姐。
牛姐是個挺八卦的人,誰家的事,都得關心關心。
她跟寧青衣說:寧妹子,你知道不?一個星期前,就住咱們街口的老李,他媳婦,生了個大胖閨女,結果今天就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