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成——你盡管來。
我讓倉鼠先回去休息,我和馮春生繼續在店裏等著。
等到將近六點半的時候,二狗子和他的發小,才姍姍來遲。
二狗子一進門,就跟我道歉,說外麵車堵,耽擱了不少時間,所以來得很晚。
我擺擺手,說不礙事,現在車便宜了,路上跑的都是車,有時候開車,還沒走路快呢。
二狗子笑嗬嗬的給我和馮春生一人遞了一根煙,說:我發小的事,二位多多擔待,隻要搞的定,錢這方麵……
“錢就不要了。”我捏著煙,笑著對二狗子說:狗哥給我那店,得值大幾百萬,上次我們幫你的事,不值那麼多錢,這次的事啊,我們免費辦。
二狗子頓時喜氣洋洋,說水子,我不在乎那些錢,我在乎的是你給兄弟麵子,得,這事辦好了,市裏的酒店,隨便挑,到時候,紅包還不能少。
我哈哈一樂,指著二狗子身後的一男一女,讓二狗子先介紹介紹。
在二狗子介紹之前,我就在那對男女的身上,打量了好幾眼。
這二狗子的發小夫妻啊,穿得都挺樸實,男的穿個中山裝外套,下麵是一條牛仔褲,中山裝敞著,露出了裏頭皺皺巴巴的襯衫,那女的呢,穿著有點過時的連衣裙,連衣裙裏鼓鼓嚷嚷的,不太講究。
但真要說這兩人不講究,我卻真瞧見講究的東西了。
那男人在抽煙的時候,一抬手,袖子縮了一下,我瞧見他手腕上,掛著一串白色的石頭手鏈,那石頭,我見過,好像叫“和田玉”,價值不菲。
那女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吊墜,那鑽石吊墜,估計都有我小指頭大小,當然,她來的時候,也是藏著的,就是手伸到背後撓癢癢的時候,把吊墜帶出來的時候,我才看見的。
我看這些東西,也不是說我俗,而是馮春生一直就跟我說,說幹陰行,觀察第一。
人的穿戴細節,往往說明了他們是什麼人。
這兩人明明挺有錢的,為什麼裝得土裏吧唧的?
有點怪啊!
我咳嗽一聲,二狗子開始介紹。
他指著那男人和女人說:這位叫陳二娃,小名大頭——頭特別大,你也看到了,妹子叫萬小菊,也是我們老家的人,夫妻倆開了一個豆腐店,在我們家那邊,叫豆腐陳家,手藝人。兩位都是老實人,就是命不太好。
陳二娃也對我點頭哈腰的說:是啊……水老板,聽說你是高人,我們夫妻倆,生了九胎,九胎都死了,你說咋整?
“水老板,我們夫妻倆,得有個後人啊,以前還有個大娃,我們也挺滿足的,可現在,大娃也死了,我們就想著吧,再懷一個,懷一個命長的。”萬小菊也幫腔著說。
我清了清嗓子,走到飲水機前,到了三杯茶,一邊倒一邊說:哎……對了,你們不是大娃生得挺滿足的嗎?為什麼還想著生呢?一生就是八胎?我不太理解,兩位給我解解惑?
他們兩人,生了大娃之後。連續生了八胎,八胎沒一個好的——這事,不對勁吧?
正常人哪能辦這事啊?
我一提到連續生八胎,那萬小菊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陳二娃的肩膀上,哭罵道:還不是這個王八蛋,二娃生了沒多久,就死了,他還往下生,生一個死一個,非要不服氣,說要在村子裏正正名聲,一定要生出一個健健康康的小孩,結果……結果……哇……大娃也沒了。
萬小菊說到了最動情的地方,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壤地的嚎啕著。
二狗子覺得這事不太好看,偷偷把我們的店門給關上了。
我卻發現了一些不平常的地方,因為我瞧——陳二娃和萬小菊別看又哭又鬧的,但他們,似乎不是真的傷心。
就像電影裏麵,有些演員一哭,你就知道這人是假哭,哭得無比矯情,俗稱演技差。
現在這陳二娃的默默抹眼淚和萬小菊的嚎啕大哭,一個是用力過猛,一個是哭得似乎不動情。
我感覺,這兩人對自己家九個小孩的死,並不是真正的傷心?
我總覺得,這兩人,在我麵前演戲呢——這種感覺,可能以前我沒有,但現在我有了,畢竟咱剛剛對付的鬼戲子——他們就以演戲忽悠人見長的,我因為他們,眼力漲了不少。
就在這時候,馮春生走到飲水機邊上,給我打了個眼色,示意讓我出去。
我也回了個眼色,把三杯茶遞給了陳二娃、萬小菊和二狗子,讓他們先喝茶,我出去先辦點事情,馬上就回來。
要說在我踏出門的時候,我不經意的回頭,瞧見了那萬小菊和陳二娃兩人,他們壓根就不悲傷了,喝著茶顯得很平淡,他們剛才,果然是裝的——他們為什麼要裝?我感覺,馮春生,看出點什麼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