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這邊被人用口.技陷害的事,說給了川子聽。
川子說古時候挺多的案子,都是有人用口.技來誣陷人的,這事不稀奇。
我說你別不稀奇啊,你知不知道我們市裏,有哪些人擅長口.技?
川子說:水子哥,我就這麼跟你說吧,我呐,會口.技,但不是真正專業的,其實就是講評書的師父,給我加了個餐——我這口.技,是源自於相聲裏的一門學問——就叫學。
相聲四門手藝,說、學、逗、唱。
“學”就是學別人說話,學別人唱歌。(“唱”是唱“太平歌詞”)
這和口.技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又不如口.技細膩。
川子說他的“學”,就糊弄糊弄人,但真正口.技厲害的人,學出來的還不是惟妙惟肖,那是一模一樣!以假亂真,就算用現代的儀器去分析每一個音節,也都找不出明顯的破綻來。
我說那你到底認不認識閩南會口.技的人啊?
川子說真不認識——那在閩南市,是另外一個圈子,和他不搭界的。
不過,川子說:但是,你要找到了那個口.技圈子的人,立馬就能知道……到底是誰陷害你。
我說這麼簡單?
川子說是啊,他說口.技這門手藝,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手法,發聲的部位,特別懂口.技的人一聽大概就知道。
除去這個,口.技裏頭,還有一個手法,叫“片活”。
啥叫“片活”?就是利用嘴唇的快速震動,來給要模仿的人施加情緒,嘴片子抖得快,就是哭,嘴片子抖得慢就是笑。
“片活”,幾乎是每個口.技人獨一無二的手段,口.技圈子人少,大家互相認識,隻要一聽那“片活”,準保知道是誰!
我一聽,有門!看來我找的方向還是對的。
我對川子說了一陣謝謝後,掛了電話,同時我也起身,結賬離開了咖啡廳。
到了門口,我攔了一輛車,直接回了紋身店。
路上,我給馮春生打電話,問他上班了沒?
馮春生說他就在紋床上躺著睡覺呢。
我跟馮春生說:春哥……快起來,我找到突破口了!
馮春生問我找到什麼突破口了。
我說我回去你就知道了。
……
回了紋身店,我把馮春生給喊起來,說:春哥……我可告訴你啊……我打聽清楚了,咱們隻要找到“口.技”圈子的人,就能找到誰在誣陷咱們呢。
“是嗎?確定?”馮春生問。
我說川子給我講的,說這閩南會口.技的人,就是一個小圈子,每個口.技人的“片活”和手法,都是獨一無二的,外人聽不出來,他們內行人一聽,立馬就知道——到底是誰在坑你呢!
馮春生立馬站了起來,圍著椅子轉了兩圈,說道:我倒是知道一個人!是個陰人,會口.技,在西門口那邊住著呢。
西門口離三元裏不太遠。
我說真的?
“真的!那陰人是個老白,我見過他在殯儀館裏表演過口.技。”馮春生說。
我說那別等了,去找找他唄。
馮春生立馬拿著鑰匙去發車了,和我一起去找那個“老白”。
“老白”是我們市的土話。
我們市搞喪葬,老白就是專門手持白幡子,哭喪、喊魂,他們一生都在做“白囍”,所以叫老白。
馮春生說這個老白可不一樣,喊喪喊得很好,同時,能“鎮住”鬼魂,讓死人的鬼魂,別回來搗亂——這家夥後來喊出名氣來了,專門給市裏有錢的人喊,賺多少不說,至少能在七八年前,市裏地皮不貴的時候,起了一套自己的大屋子,獨門獨戶的別墅啊。
我們到了那老白的家門口,才知道什麼叫幹一行愛一行。
這老白的家的門上,綁著一截“白布條”,看上去就“喪氣”,門楣上掛著的牌匾,也是黑底白字,外帶一圈大白花,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兒搞葬禮呢!
我敲了敲門,沒人應。
我又大力敲了敲,好像還是沒反應。
我敲了七八遍後,覺得老白可能不在,準備帶著馮春生離開,就在這時候,忽然門給拉開了。
一個半大老頭,站在了門口,警惕的看著我們,說: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連忙笑著對老白說:哦,哦,老哥,找你是問問口.技的事啊!
“等一下!”
老白盯著我,說:我看你好像麵熟。
麵熟?不至於吧?我可是第一次見老白。
老白又說:你是不是叫於水?陰陽刺青師!
我說是啊!
“你的活兒我不敢接。”說完老白就準備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