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的身體養了好幾個月,現在明顯硬朗很多。
我媽說:啊呀,水子,總算回來了……你弟弟正在和你朋友聊天呢,我看你老不回來,就出來找找你。
我笑笑,然後對我媽說:剛才我碰見阿香婆了,阿香婆跟我神神叨叨了半天呢。
忽然,我母親的臉色一變,然後直接湊到了我身邊,小聲的說道:你見到阿香婆了?
“是啊!”
“真的玄乎。”我媽說:阿香婆兩個月前就死了。
“啊?”我聽了,感覺身體都涼了半度,不會吧?
我媽接著又說:是真的死了,阿香婆沒後人,沒什麼朋友,聽說被發現的時候,都死了半個月了,屍體都腐爛得不行了,村委會說本著人道主義精神,讓村子裏每個人都捐點錢,把阿香婆給風光大葬了。
“很多人都出錢了。”我媽說:我也隨了個份子——阿香婆對很多小朋友都很不錯,說到底人情還是有……我隨了四百塊錢!就這樣,大家才把阿香婆給送走的。
我聽了,心裏更不是個滋味了。
我差不多明白我遇見啥了——我是遇見阿香婆的陰魂了,我怕我媽擔心,一拍大腿,說道:哎呀……我估計是這一路上開車太久了,神經崩得太緊了,剛才產生了幻覺吧。
“也不一定。”我媽話鋒一轉。
咦。
我媽似乎知道點什麼?
我媽左右看了一陣子之後,直接趴到了我耳邊,跟我說道:最近土樓裏頭,有幾個小屁孩,都說他們看到阿香婆了,我估計著啊,阿香婆還是想念土樓的人,應該舍不得走,時常在這邊轉悠轉悠,保佑保佑咱土樓的人。
小孩的意識敏銳一些,他們能看到很多大人看不到的東西,我媽這是九成九的相信“阿香婆鬼魂”確實在土樓周圍遊蕩的事情了。
我也不瞞著我媽,實話實說了,我說:阿香婆說了,我回來就好了,整個土樓的年輕人都回來了,有些冥冥中的事,要開始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媽拉著我,慌忙往土樓裏走,才走幾步,她神神叨叨的跟我說:對了,每天晚上超過十二點,千萬不要出去。
我忽然發現我老家土樓“於家堡”出問題了,神叨叨的事和人都一下午都遇上好幾次了。
先是那保安於小壺讓我晚上十二點鍾不要出門。
接著我碰上了“生死門”的血色印記,外加見到死了兩個月的阿香婆。
現在,我母親……也警告我,說晚上十二點鍾不要出門?
我問我母親:為啥那時候不能出門?
“先別管那麼多。”我母親說:反正現在土樓出新規矩了,就是不準晚上十二點鍾出門,先不要問那麼多。
我這會兒真發現了,年關難過。
我年關難過,可能不光是因為白衣獠虎視眈眈,我感覺我們的“於家堡”,有點“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了。
很快,我和我母親,走進了“於家堡”。
我弟他們賠馮春生在門口站著——土樓有規矩,客人第一次進土樓,要和主家一起進屋,不然是不能亂走動的,他們都在等我呢。
柷小玲他們一見到我,直接跟我說道:哎呀,水子,你們挺敗家啊——這麼好的土樓不住,還要去外麵買房子住。
柷小玲應該是說我,說我老想著在市裏買房子,其實這土樓才是最好的房子。
但柷小玲這句話,又有些歧義——因為我爹也是努力賺錢,後來在外麵買了一個大院,當然,我爹死的時候,為了給他搞個風光葬禮,我媽又把外麵的房子給賣了,搬回土樓住了。
柷小玲說“你們挺敗家”,無意中把我爹也搭在裏麵一起說了,她話一出口,意識到了,也沒說話。
我準備數落柷小玲幾句的,但一張嘴,卻沒說出話來,因為我發現土樓一樓廣場的最中間,放著一把竹椅子——竹椅子上,坐著阿香婆。
我猛地回頭,看向了我母親,說:媽,你不是說阿香婆都死了兩個月了嗎?還風光大葬了,那坐在竹椅子上的那個老太太,不是阿香婆,是誰?
我媽瞪了我一眼,說道:先別問那麼多……這兒說阿香婆的事,不合適,快點,快點,先上去了,把你朋友安排好了再說。
我媽這麼說,那我也沒辦法,隻能先把這些想法都放在心裏。
倒是馮春生,他偷偷湊我耳邊說:這土樓是個好風水,可是我這一進來,就感覺裏麵陰嗖嗖的,很多地方特別奇怪,尤其是那院子中間——竹椅子上的老太太。
馮春生說的就是阿香婆。
我問馮春生:春哥,你覺得那老太太怎麼了?
“挺邪門的法子!”馮春生說:我估摸著,你們土樓的人,處理那“老太太”的手法,叫“斷生人,釘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