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石銀一下子把我給推開了,他說道:先不著急動手,以防有詐!
我踉蹌了好幾步,依然死死的盯著棺材裏的黃昆侖。
老實說,我也真的接受不了——前幾天,還好好的黃昆侖,怎麼忽然就躺在棺材裏麵了。
要說黃昆侖還和白佛,有比較深的淵源呢,也是黃昆侖把白佛領出了“雲南挖玉人”的苦海,不會那白佛,真的如此喪心病狂吧?連恩人都給辦死了?
這時候,龍二也湊我身邊,拍著我肩膀,說道:唉……水子——我感覺也得小心點,謹防有詐。
龍二還說——黃爺的身邊有高手,白佛要辦他,也不太容易。
龍二不太相信黃昆侖死了。
我想了想,拿起了電話,給草上飛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電話裏,草上飛的情緒,顯得十分壓抑,他顫抖著問我:水哥,你見著黃爺了嗎?
明顯,盜門草上飛知道我會見得到黃爺?
我問盜門草上飛:這裏頭,發生了什麼事?
草上飛隻問我:你見到黃爺了嗎?
我說我見到了。
草上飛又問我:是生……還是死?
“沒了生機。”我對草上飛說。
草上飛點點頭,又說:唉——水哥,你把黃爺的屍體,帶回來吧——來我們家!黃爺有話要對你說。
“黃爺有話跟我說?”我沒太明白。
黃昆侖的屍體都在我身邊啊,他怎麼能說話?
“你來吧!來了就知道了。”草上飛說著說著,忽然動情的哭了出來。
他是受不了黃昆侖死訊的打擊。
雖然草上飛和黃昆侖在一塊的日子並不多——也就是去年才碰上麵的,但有句話嘛!友情不在乎歲月長短,在乎的是品質。
君子之交,哪怕隻有一天,那也是意氣相投。
小人之交,哪怕是一輩子,始終不交心。
我跟草上飛說:等著我!我現在就過來。
我掛了電話,心裏百感交集。
龍二問我:真是黃爺?黃爺……死在了白佛手上?
我歎了口氣,說道:先別說那麼多,走……去找草上飛。
我收起了手機,跳下了那口棺材,將黃昆侖的身體,抱了起來,和石銀、龍二一起下山了。
沒想到啊。
我們不過是在追擊已經屍變的僵人鍾鑫、北忽,卻親眼目睹了黃昆侖的死狀。
在我下山的時候,我的腦子裏,始終在浮現黃昆侖的模樣。
去年,我初入陰行,黃昆侖幫助我太多——指點我太多。
天子望氣,談笑殺人——我的成長路上,黃昆侖出現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都是關鍵時刻。
他一直都以“長者”的氣度,背後托著我在。
如今,想到那些畫麵,我的內心都忍不住有些小崩潰。
我抱著黃昆侖的身體,走到了山下。
龍二去公路上,攔了一輛麵包車,他給了那麵包車司機五百塊錢,讓他帶著我們,去草上飛的家裏。
麵包車司機看我們抱個死人,本來是不願意搭理我們的,嫌晦氣,但看在錢的麵子上,他也認了。
很快,他把車開到了草上飛家裏。
我們才下車,司機徑自離開了。
我抱著黃昆侖的身體,走進了他的家裏。
他的別墅院子裏,站了許多人,這些人大多是兩類。
一類是盜門草上飛之類的北京八門的高手。
一類就是別墅裏的各種傭人,花工、保姆、司機等等。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寫著痛楚,在我抱著黃昆侖屍體進來的一刻,他們全部跪倒在地上,眼淚婆娑。
“黃爺!”
眾人都在呼喚黃昆侖的名字。
我走到了盜門草上飛的麵前,將黃昆侖的身體,遞交給了草上飛。
草上飛哭得最慘,他說黃昆侖和他們,其實不像是領導、員工,更像是慈父。
他們所有人,都熱愛黃爺——黃爺天子望氣,氣度卻又十分雍容寬厚。
草上飛把黃昆侖的身體,交給了身後的人,說道:阿瓦,你帶著人,去給黃爺把身子擦幹淨了,我這兒有話要和水爺說。
“好!”
幾個傭人,抱著黃昆侖的屍體,進了別墅。
我也被草上飛,帶到了別墅的茶堂裏麵。
我對草上飛說:節哀順變。
“唉。”草上飛歎了口氣,他讓我、龍二和石銀都坐下。
接著,草上飛給我們泡茶——我們四個人,但草上飛習慣性的泡了五杯茶。
他泡完了茶後,坐了下來,對我們說:黃爺昨天晚上,出的門——他出門之前,交代我了。
“交代你什麼了?”我問草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