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這才說道:簡單……本來,你母親剛懷孕的時候,確實懷的是雙胞胎——但是……白衣獠的祖鬼,進入了你母親的身體,白衣獠是沒有思維、沒有本體的祖鬼,他進入了你母親的胎囊之中,把你們兩個兄弟,拉扯到了一起,成了“雙生”。
你們一個是鏡中花,一個是水中月。
而白衣獠為何又會出現在我母親的肚子裏呢?
這事就更有意思了。
關押著無字天書的祖鬼,在天空中飛行,按著他的軌跡飛行,直到四百年前,飛到了於家堡的上空——卻與那時候“龍蛇演義”中的蛇頭棍,撞到了一塊。
無字天書,損失了半個角。
這事……我聽無醜祖師說過。
然後,那無字天書,落入了於家堡旁邊的河裏。
也就在這個時候,裏頭的祖鬼,開始大量的覺醒。
白衣獠覺醒得最慢,知道二十年多年前,才開始覺醒,我母親呢,當時在河邊盥洗衣服,那白衣獠的祖鬼,受到了我母親胎囊的吸引,進入了我母親的肚子裏,把我們兩個親兄弟,拉扯到了一起,成了雙生人。
的確如我所想——我和金甲神,合在一起,才是正兒八經的白衣獠。
我和金甲神,都有在鏡子中穿梭的本事!隻是看什麼時候蘇醒而已。
不過現在,金甲神已經頂上了白衣獠的姓名,他說他是白衣獠,那就算他是白衣獠吧。
今兒個,我才從我師父的耳朵裏,聽到了我完整的身世,和這個白衣獠的由來!
我麵前的白衣獠,不是真正的白衣獠,他和我一起,才是。
我們倆兄弟的身體,成為了白衣獠的本體。
白衣獠盯著我,說道:你現在知道你的身世了?
我說我知道了。
我也知道,為什麼有好幾次,其實白衣獠完全有可能直接殺掉我的——但最後關頭,他始終沒有下手。
白衣獠是我的親哥哥。
他是我的金甲神。
白衣獠說道:知道我為什麼現在不和你為敵嗎?我在等你!你完成你的使命,或者你被巫族的人吞食,被人當做蘇醒過來的早餐吃掉!但是……如果你沒死!我們之間,少不了一場大戰。
“這場戰鬥,是我們出生時候就應該有的!”白衣獠說:我始終覺得,你師父的安排,非常不公平,他沒有給你選擇,也沒有給我選擇!我們沒有選擇自己命的機會,但本來我們有的。
“你們本來就沒有。”我師父吼道。
白衣獠盯著我師父,說道:怎麼沒有?當時!就應該我們倆兄弟待在一個軀體裏,弱肉強食,分一個生死!贏的,才是今天的於水!
我師父低著頭,沒說話。
白衣獠伸出了右手,頂著我的眉心,說道:一場延後二十年的兄弟殘殺的大戰!我在等著你!你逃不了的!而且我給你機會逃了,我讓你離開閩南——你不走!不走,就留下來,決一生死!
我看著白衣獠,說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是我哥哥,我們並肩作戰,消滅巫族。
我伸出了右手,希望白衣獠和我聯手,但白衣獠毫不猶豫的把我的手給打開了。
“少來了……你是天選之人,我是被遺棄的賤命,我們是兄弟,卻隻存在於血緣!除了血緣之外,我對你,隻有滿腔的仇恨。”白衣獠說道:老廖!你送送於水吧——於水,你別忘記了!在你擊退了所有強敵之後,你最大的敵人,是我!
說完,白衣獠站起身,背過手。
我師父,則牽著我的手,帶著我,在這鏡子裏的世界,繼續行走。
他一邊走,一邊說:其實白衣獠內心很矛盾的。
“哦?”
“他想殺了你,但是……又不願意殺你。”我師父說道:白衣獠總是在恨你,可是,每次你遇到了緊要關頭的時候,卻又允許我點化你!
“他或許想親手殺了我,不願意我死在別人的手上。”我跟我師父說。
我師父搖搖頭,說道:孽緣!其實——於水……你可知道……你是怎麼被逼上使用陰陽繡賺錢,然後慢慢成為陰行眾矢之的的嗎?
我看著我師父,說道:對不起……師父,我違反了你的臨終遺言,但當時,我母親得了很嚴重的病——尿毒症,急需錢去換腎,所以……
“你不要往下說了,知道我為什麼不怪你嗎?”我師父跟我說:因為你母親的尿毒症,是白衣獠下的手段——他在你母親的飯菜裏,下毒了,那毒,劑量不大,長期食用後,會讓雙腎的功能衰竭。
我忽然憤怒了起來:為什麼?白衣獠有很多辦法來逼我做陰陽繡的……為什麼他選了這麼陰毒的一個辦法?
我師父幹笑著說:因為白衣獠想通過這件事,向我證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