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還好好吃著飯麼,怎麼一會子就這樣惶恐了?”曲婉容臉上的淺笑一點點淡了下去,審視的眸子緊緊盯著玉珠。
上輩子,她一入獄,玉珠就成了曲娉婷的貼身丫鬟。枉費她護著玉珠那麼久,甚至要將她隻給王孫貴族人家。
玉珠被看地渾身發冷,硬著頭皮道,“奴婢不應該和您坐在一張餐桌上進餐,不然就是逾矩過分。”小姐的眼神什麼時候這樣可怕,讓她簡直有種被看透的錯覺。
“也是。”曲婉容不再看她。
就在玉珠以為躲過一劫時,曲婉容將一隻盛滿飯菜的碗一把扔在地上,“不便同桌而食,你就跪在地板上慢慢吃。記住,務必要吃得一幹二淨。否則,我就當你是忤逆我的心意。”
滾燙的湯汁濺在玉珠的臉,玉珠尖叫一聲便是暈了過去。
這麼禁不起嚇唬,曲婉容毫不在意地拿起一壺冷茶。站起身,直接潑在玉珠顯得嫵媚的麵龐上。
“小姐,您饒了我吧!奴婢求您了!”玉珠一醒便是抓住曲婉容的衣擺,大聲嘶叫。她不想毀容,她還想爬上老爺的床,做個姨娘呢!
曲婉容也料到她會不打自招,但是沒想到這樣快。驚訝之餘,她隻是冷漠道,“這一回,你可要仔細說好了。若是再不交代清楚,這一桌子的菜可就都賞賜給你了。”
“是夫人,夫人讓奴婢給你的飯菜裏下了藥,真的不關奴婢的事啊!”
“下了什麼藥呢,為何銀針也探查不出來?”
“回小姐的話,這不是毒藥。”曲婉容的冷靜讓她更害怕,“夫人說,這是足以讓您毀容的藥物,而且一般大夫根本就查不出來。”
她今日回府,丞相和劉雅馨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不給她暗中使絆子就是良心大發,怎麼可能會備著好菜請她吃。
這夫人劉馨雅,太心急。但是也正是這樣的人,才能讓她放心對付。
“那你方才為何不講?我才是你的主子,給你月俸讓你安穩,難道不如一個外人讓你信服?”曲婉容將手帕放在眼角擦了擦,就像是在擦眼淚。
玉珠眼珠一轉,痛哭出聲,嬌小的身子一顫一顫。
“小姐待奴婢如姐妹一般疼愛,奴婢怎能生了背叛您的心思?是夫人拿奴婢的賣身契為威脅,若是奴婢不為她做事,她就要發賣了奴婢。”悲切的模樣,仿佛她才是最無辜的人。
曲婉容瞥了一眼豐盛的飯菜,再看了幾眼一個勁求饒的玉珠,輕哼一聲。
“小姐,奴婢說的句句屬實,不然不得好死啊!”豎著手掌,玉珠就開始發毒誓。
曲婉容一把將自己的衣擺從玉珠手中奪下,慢慢走到美人榻上躺下,悄然看著玉珠不作聲。
等玉珠哭得乏力了,曲婉容這才道,“快起來吧,看著我怪心疼!”留著她還有用,哪裏能這般輕易讓她生了畏懼之心。
“小姐?”玉珠怯怯喊了一聲。
“快起身吧,要不是你陪了我這麼久,我哪裏會這樣生氣?你幫著一個外人害我,讓我失望透頂啊!”
“小姐,是奴婢對不住您,辜負了您的厚愛與信任!”玉珠揉揉跪得發麻的腿,眼角上了三分得意。
“我會幫你拿回賣身契,不讓你受製於夫人。隻要你以後一如既往的忠心耿耿,此時既往不咎!”曲婉容安撫道。
“小姐,您說得是真的嗎?”玉珠滿臉驚疑,她明目張膽要幫著夫人害她,她還這樣寵愛她?她還是以前那個天真善良的傻小姐?
“怎麼會騙你。”曲婉容搖頭輕笑,“但,你要為我做一件事兒。否則,我哪裏知道你是不是事事為我考慮?”
“是,小姐說什麼奴婢就做什麼!”有這樣重新鞏固她信任的機會,她求之不得。
玉珠貪婪的目光落在曲婉容眼裏,她眼中閃過一抹狠厲,“這藥一定還剩下一些吧?你將這味藥加入夫人每日服用的燕窩粥,但是一定要小心不得讓任何人察覺。”
玉珠眼含淚花,悲泣不止。
曲婉容的臉瞬間黑了一半,細長的手指是不是敲擊著桌麵,眼睛也落在地上的碗中。
玉珠忙不迭的點頭,“小姐您吩咐的事兒,奴婢萬死不辭!”
這幅說辭,她聽了太多次了。不過都是在牢裏,聽一個個奴才為博曲娉婷一笑,說給曲娉婷聽的。前世的恥辱幾乎再也無法磨滅,無數次地衝擊著她奄奄一息的心髒。
“快去辦吧,一會兒就是夫人服用燕窩的時辰了。”曲婉容揮手示意她退下,見玉珠的身影在眸中消失,她才吩咐著粗實丫鬟燒水給她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