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了絲光亮,薑府的大門就被敲地咚咚作響。那架勢,是非要將門敲破才甘心。
薑和披著薄衫起身,在管家的請示下,臉色陰沉得厲害。這麼早,來薑府鬧事的,除了恒王,還能是誰!
近來恒王明裏暗裏多次提及容兒,要不是容兒和曲德才斷絕了關係,這會兒可能已經被逼嫁。這恒王,都和祖父一個年紀,色膽包天。
看著平日不管雜事的少爺,管家心中忐忑。今日少爺突然吩咐要加派人手,不得沒有允許打開門,下人們私下以為薑府要遭災難了。
就在管家還想再問一次是否開門時,薑和已經穿好衣裳,向門外走去。管家一愣,立馬在前麵帶路。
“去,立馬著人,看看小姐住的院子是否一切正常!有一絲異樣都立即來報!”說著,他將禦賜的佩劍從腰間取下,步子更快。
管家被落在身後,遠遠喊著,“小姐那裏,輪番人手在保護,少爺大可放心!”少爺雖然性子急了點兒,但是今日急切得不正常啊。
轉眼到了門口,撞門的聲響越來越大,隱隱有人在笑,肆無忌憚的聲音讓人生厭。
“少爺!”守在這兒的侍衛立馬側身,也悄悄鬆了口氣。
薑和點點頭,大聲吩咐,“那好手裏的刀,一會兒見人衝進來就砍,沒有我的吩咐就別停!”
得到每個人的肯定後,薑和冷聲笑笑,“開門!”
門栓剛剛取下,門就被推開,薑和帶頭衝上去,掄起寶劍見人就砍。這些人都是恒王派來的,沒有一個安了好心,殺起來完全沒有心理壓力。
森冷的風將每個人的心凍得更冷,卻壓製不住嗜血的心。刀起刀落,嚎叫聲不絕於耳。
有人大喊,“我們是恒王的人,將聘禮送來!你們竟敢私自對我們動手!恒王知道了,會要了你們的狗命!”淒厲的聲音還是那樣張揚跋扈。
薑府的侍衛都沒有為他們的話,而有半點停頓。他們都是戰場上退下的軍人,對他們而言,薑和的話就是真理!
薑和大聲砍倒一個人,大笑道,“送聘禮來薑府做什麼?薑府可沒有與任何人說過親!別說這種逼婚的行為觸犯律法,就是你們企圖私闖薑府,就是死罪一條!”
毫不含糊地將被砍斷咽喉的人拋到一邊,薑和指著手中的刀冷笑,“我拿著禦賜寶劍,難道就不能處置你們這些犯了死罪的家夥!”
將所有人殺了之後,薑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一百來號人,殺起來也費力。
一個粗獷的侍衛擦擦血跡,遞給薑和一塊帕子,“少將軍,這些屍體如何處置?”
薑和頭也沒抬,就沉聲命令,“送到京兆尹官邸,讓他將這些人掛在城樓上。”
“您不擔心,恒王會狗急跳牆?”蒙田焦急提醒,今日少將軍做決定太魯莽了,恒王是皇帝的親叔叔,這件事兒足以叫他向皇帝告罪!
薑和不後悔,他就是要恒王有滔天的怒火,這把火,他有本事讓恒王自己消受!
“你不必多說,好好在玉鋪等鋪子裏,為小姐處理日常事務,就好。小姐出了半點兒事,為你是問!”眉梢的慍怒悄然覆上眼睛,薑和的語氣中隱隱有著嚴厲。
蒙田知曉少將軍這是關愛小姐,又是怒火攻心,所以隻是抱拳之後,立馬就離開了薑府。
滿院子的血腥很快處理結束,空氣中的血腥味也隨風而去。薑和看著門上的凹痕,若有所思。
婉容邁著細碎的步子輕快走來,聞到空中隱隱發苦的氣味,幾乎是勃然變色,“表哥!快別站在門口!”
薑和看著婉容怒色的麵孔,略一遲疑,就輕笑道,“容兒,怎麼不多休息,今日不用接見夜國來使。”難不成,隱微的血腥味,還是被她發現了麼?
薑和的疑惑,婉容懂,但未回答。她彎腰聞著地上的氣味,目光銳利。
這氣味,她再熟悉不過了!是皇室之人殺人慣用的藥草味,常人聞上一個時辰,就能七竅流血而死。
猛然變色的模樣,讓薑和急著問,“容兒,這血腥味,你別多聞了。”
婉容略略沉吟後,對上薑和的眸子就問,“這是什麼人的血,血裏有蠱毒中最烈的一味藥。味道是很淡,但我能斷定這就是!”
薑和拍了拍婉容的肩,如實回答,“恒王再次派人來強行下聘,這次我沒有將人關在門外,而是將人放進府裏,一網打盡。”說完後,他後背發涼,恒王早就料到這些人會死在他的刀下,所以給這些人下了藥?
蠱毒的赫赫威名,他也了解,中了蠱毒就基本沒救了。而他一直防備著恒王,他一時無法下手,就選擇了更隱秘的法子要害他。誰能想到這些小人死了,還有更惡毒的招數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