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婉容美目裏的怒氣看在眼裏,楚千言摸了摸她的發絲道,“她有異心,那是進太子府之前就有的。”盤膝坐在婉容麵前,他有些擔憂地望她,“秋若扇與你交好,但她並非是一個能信任的朋友。”
幾年的相處,容兒不可能看不出秋若扇的異樣,但她卻從未提起過。這足以說明,容兒對秋若扇的欣賞和寬容。
婉容向來知道他的難處,隻是不解道,“那你為何留著她?”大小事還都讓她知曉,甚至有時讓她管理太子府的一些雜事。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而秋若扇是禦史大夫的嫡女,這一舉一動會不會是禦史大夫授意的?禦史大夫身為一品大官,在眾多皇子最先支持太子,這一切難不成是一個詭計?
楚千言刮了刮婉容的鼻子說,“秋若扇與我的三皇弟堪稱青梅竹馬,自小就分外愛慕三皇弟。一個女人的愛,總是會讓她不顧一切地為心上人付出。現在,你知道為何你我待她不薄,她還是不能忠心於太子府了吧?”
婉容捂住嘴,驚訝地搖了搖問,“若扇怎麼會喜歡楚之煦?她分明知道,楚之煦隻是個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家夥!”
前世的她,是因為一直看不清這個男人的真麵目,才甘心為他犧牲一世的幸福。但,秋若扇不同,這樣蕙質蘭心的女子,又因與楚之煦一起長大總是能看清他的虛偽。為何,還是這麼傻?
而楚之煦,又會對若扇有情嗎?
拉著婉容起身,楚千言輕聲道,“這是事實,容兒不必糾結。你日後行事處處小心,秋若扇為了我三皇弟,可沒有什麼事做不出。即使是你,她都有可能會狠心下手!”不得不防,這是楚之煦教給他的教訓。
見婉容深思的模樣,楚千言凝重道,“楚之煦的手段千變萬化,而為人又是不忠不義,睚眥必報又是他的本性。通俗點兒說,他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說這句話時,他忍不住想起了多年前的事,心裏隱隱作痛。
他記得幼時,他體諒楚之煦與他年紀相仿,母妃也死得早,所以萬事對他體諒幾分。有什麼好處,第一個能想到的,也是這個向來喜歡粘著他的弟弟。
但,好景不長。在他七歲生日那年,皇後賜了他一方硯台,他因為忌憚皇後而將硯台收起不用。楚之煦卻惦記上了這方硯台,多次摸著硯台眼神渴求得很,他也就大方地將硯台送給了他。
就在這方硯台送給楚之煦的當天下午,皇後就命人將他帶到了乾坤宮,當著皇上的麵指責他的任性。說辭讓人啼笑皆非:皇上,本宮送太子的生日禮物,被他強行塞給了三皇子,這不是看不起本宮麼?
他不信楚之煦會說這是他“強行”送出的東西,當場就血氣上湧地讓他對峙。可笑,他那寵在心裏的皇弟,卻一口咬定他是不屑地將這方硯台“塞”給了他。
看楚千言神色不定,久久不出聲,婉容立馬扶住他。一邊又立馬拿起銀針迅速,紮在他的人中穴處。見他的眼神漸漸恢複清明,婉容才悄然將銀針收好,忍著擔憂笑道,“方才想什麼那麼入神,你一會兒還要回太子府接見劉氏中人。”
楚之煦的心抽了抽,迅速平靜下來,握著婉容纖細冰涼的手,他終究還是淡漠地擺擺手說,“我回府,你自己小心別人的暗算。還有,近期不要頻繁地出現在活色生香樓,一麵被劉氏抓住把柄!”
“好。”婉容笑著隨他一同走到了前廳。她剛準備送楚千言出府,管家卻慌張地跑進大廳,連手都來不及垂下胸前就說,“明月公主求見!”
“請她進來!”婉容隨意地說完後,就臥早了桌旁的躺椅上。望著管家急忙離去的身影,婉容對著坐在桌邊的楚千言道,“狐狸的尾巴,這麼快就要露出來了嗎?”公主、楚之煦、管家,這些人就這麼沉不住氣,見不得她過得安心一點兒麼?
還沒等楚千言回答,怒氣衝衝的公主就闖了進來,飛快扔下管家就跑到婉容麵前大聲道,“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讓葉桉這樣傾心於你!”一聽到葉桉這幾日頻繁在薑府出現的消息,她就趕忙告別母後,匆忙換上衣裳就趕了過來。
更讓她火冒三丈的是,這曲婉容知道她來訪,還悠閑地臥在躺椅上看她。她是高貴的公主,這女人竟然都不把她放在眼裏!
“你!”該死兩字還沒出口,就被冷淡的聲音打斷了,“明月,這是薑府,你怎麼還這麼大聲說話,也沒個輕重!”
明月這才看見楚千言也在一旁,連忙擦了把汗就笑道,“皇兄,明月這是有些著急,一時忘了分寸。對了,皇兄怎麼也在薑府?”其實她更想說的是:一個葉桉不夠,這個賤女人還要招惹太子皇兄,簡直水性楊花地讓人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