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見楚千言正怔怔地坐在書房發呆,長生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主子!”現在主子是越發喜歡走神了,時常思考一件事,就聽不見其他人在說話。
“明月回了公主府嗎?”楚千言驚醒後,壓抑著一口怒氣放下了書信,直直望著正在點燈的長生。
明月這次是胡鬧了些,但怎麼說也與三皇弟有關,怎麼他就這麼喜歡蹦躂!但,他再也不會姑息明月狠辣的“胡鬧”,因為他看見了她眼底的殺意。就算是婉容設計了明月,那也是明月自己送上薑府,先挑釁的!
長生見他清醒了過來,也就輕聲回道,“公主被秋若扇送回了公主府,一路上吵吵鬧鬧的。”他自動忽略了公主被夜闌生“修理”過了的事兒,頭也就垂得更低了。
“那,明月現在是死是活?”他已經提醒過夜闌生,看在他的麵子上,也要留著明月的一口氣在。可,夜闌生向來獨來獨往,他的話,夜闌生不一定就能一絲不苟地去做。
“隻是斷了右手,並無大礙。”長生恭聲回答。何止是並未大礙,簡直是活蹦亂跳呀!被嚇得失禁了,還能蹦躂得這麼厲害!簡直像是和三皇子從一個娘胎裏生出來的!
“恒王府,近日還有有什麼異動麼?”楚千言扶額,最近心裏總是悶得慌,無論是誰的事兒,他都要思量很久都不放心。
“主子,您別擔心了!恒王那裏,有皇上看著,一時闖不出大禍端!”心疼地看著這個年輕的主子,長生更加厭惡起婉容。若非是她,非要讓皇上看見恒王在聯係眾多諸侯王,要密謀造反,主子何必對那些最亂的諸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若是放在三年前,主子早就毫不猶豫地悄然除了這些人,不讓天下政局動蕩。
“好!”身子落回座椅,楚千言拿起書信批改,頭也沒空抬,就吩咐道,“繼續守在容兒身邊,單是暗一一人守著,總是不安全!”暗二已死,暗一才被他撥了過去。現在一想到婉容身邊的各種牛鬼神蛇,他還是心下不安。
“是!”氣悶之餘,長生不得不立馬回到薑府守著。
剛到薑府,長生就看見了一架富麗的轎輦。馬車周邊裝飾著琳琅的花朵,都是金絲銀線製成。玉珠串成的鈴鐺在叮當作響,讓太子府前遠遠看著的百姓都停下了腳步,張望過來。
這不是恒王府的轎輦嗎?在大楚的權貴裏,除了夜闌生有膽量這麼隆重出行,隻剩下一個恒王了!
但,恒王不是在活色生香樓買醉麼?
“哎呀,還不小心地伺候本王妃下轎!”驕橫的女聲分外響亮,一位嬌嫩萬分地女子探出了頭。
長生抱拳看著,停在屋頂的身子紋絲不動。這不是恒王妃麼?人人皆知曲德才的庶女曲娉婷,不知走了什麼好運嫁給了恒王為妾,又憑借懷上了孩子而一舉被抬成了王妃。
隻是,曲娉婷的臉不是被婉容縣主劃破了,又帶上了人皮麵具嗎?怎麼現在都敢親自來薑府了?
還沒回過神來,他就看見管家將曲娉婷迎了進去,隻是那誠惶誠恐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一躍而起,一個閃身後,長生就隱沒在了婉容的院子後。
“小姐,小姐!”一丫鬟連滾帶爬地摸進了屋子裏,聲音顫抖得厲害,“恒王妃來了!她的臉,她的臉!”奇怪地望著小姐,她的眼睛上下翻動個不停。
“坐下說。”婉容也不惱,還為小丫鬟倒了杯茶道,“壓壓驚。”不用說,她也知道小丫鬟為何嚇得連句話,都說得不利索。
無非是曲娉婷頂了一張與她相同的臉,又妖媚得容易蠱惑人心罷了。這是,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三番兩次在各種宴會上找她的茬就算了,現在還親自來了薑府。這日子,是過膩了麼?
見小姐已經推門出去,小丫鬟立馬跟上,在身後心有戚戚地想著。這不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人,都能長得一模一樣,太可怕了!
舉步來到院子裏,一個骨瓷瓶子撲麵而來,伴著響亮的嗬斥聲,“我要見縣主!她人怎麼還不來!讓本王妃等急了,仔細你們的皮!”曲娉婷婀娜多姿地晃了晃腰身,搭著自己丫鬟的手坐了下去。
“哎喲!我的好姐姐,怎麼這麼慢才來見我?莫非是你將我的臉變了模樣,現在後悔了吧!”冷笑著指著婉容,曲娉婷摸了摸手上的扳指道,“不過,我今日不是來和你算舊賬的!隻是想要來見見姐姐,讓姐姐叫我一聲,恒王妃!”